2012-12-28 把门关上

第一卷的时候,已经按下了手印,已经确定了身份,本来是虚拟的,甚至是隐匿的,却要把门关上,堵住了那条通道,不再来往,不再沟通,不再自由地“信息发布”。破折号之前,破折号之后,只留下一个句子,完整的句子,而那前后的破折号分外遥远,仿佛无尽的小说。

被隔绝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法外之地甚至是不可找寻的,但却要以另一种形式决定、固定,门外的世界起初是畅通的,自由来往,自由出入,可是那不能的现实里,到处都是指责声,到处都是谩骂声。是的,重重的关门,连钥匙也被震碎了,锁孔里已经没有了启发的空间,而你进来,或者出去,没有在多余的选择。是的,空气在外面,空气在里面,黑暗在里面,黑暗在外面,都被一分为二,身上的气息已经被去除,剩下的是赤裸裸的人,个体毫无力量的抗争,真实是个虚伪的词,就像法律。

“石墙上,哥特草书:应予剃发的女人。”原先连接门的是墙壁,是写下那些字句的墙壁,还有挂钩、钉子和涂鸦,他们不留下名字,他们却都在那里,在周围,注视着墙,注视着墙中间的门。可是现在,没有了墙壁,没有了涂鸦,没有了那行辨认不清但可以阅读的字,甚至没有了裂缝。刷新一遍,整修一遍,然后把光秃秃的墙换成了铁索,再也不允许说话、写字和争吵,而“应予剃发的女人”完全变成了木偶,也是光秃秃。

再次说到不对话的现实和未来,门外和门内,这是“倦闷”的开始,解体的开始——“这种对世界机械重复的知觉、这种时间黯淡的起伏感”蜂拥而至,猝不及防。而且“从里面插上门闩”,不可逾越,个体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掩映着的那扇通向自我的门,砰地一声,似乎夹住了什么,是过往的那些对话,“倦闷是撕裂的时间在我们身上的回响……”那么就这样割裂出一个看不见整体的夜晚,世界很大,而我们要看到的只有门之外的狭窄想象。

唯有诗人承担得了“我”,原先也是这样虚构着一个世界,万马奔腾,水流成河,而在对话缺失的“倦闷”的现实中,只剩下一些不是自己有关的东西,是东西,是物,是规范的行为,是僵化的个体。“世界已经侵入了我们的孤独;他人的印迹在我们身上,已经擦洗不去。”并不是怀念什么,也不是拯救什么,当门被关上的时候,黑夜里也不会燃烧出一盏灯的热量,没有灯光了,世界完全被擦除了影子和方向。

第一卷开始,到哪个最后才会是终结,才会是新的开始,才会打开门放进一些空气,或者再大胆一点,拆除那扇门,扔掉钥匙,通道的尽头是另一个通道,让先知复活,让对话继续,因为“每个人身上的那个先知,正是使我们在虚空中繁衍起来的那一粒疯狂种子”。君子坦荡荡,如果没有门,你会看见那里发生的一切,看见那里的虚伪和虚构,那里的渎神和救赎,像小说中的一样,允许新鲜的种子发芽,允许腐烂的树叶死去,允许你不以一个诗人的名义逃避现实的惩罚。

不需要分割线的生存,是不会“倦闷”的,对世界机械重复的知觉和对时间黯淡的起伏感将会消失,真实是一种状态,不是强制、强迫和强奸,把门关上,重重地关上,真实就会逃逸、隐藏,甚至死去。就像合上了书,第一卷被关上,而外面天亮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最后,只剩下废墟。“我再一次向前走,走过一连串关闭着的门,沿着没有尽头的空荡荡的走廊走,走廊永远不变地干净和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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