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30 冬之“别册”
时间早就解体了,就如雪早就融化了。昨夜的一场梦,竟没有了雪的装扮,最后留下的是惨白的月,和湿漉漉冰冷的地,雪停在空中,停在夜的中心,不再降落,就如时间,突然在半空中俯视到了那些秘密,从此不再向众人打开那个世界。
岁末,一场雪,很有古典而怀旧的味道,只是红泥小炉,能饮一杯,都是虚拟的诗意。是有些狂欢的,甚至在想着那天气预报说的“中到大雪”会是何种创造性的场景,没膝的雪?被覆盖的雪?还是制造瘫痪现实的雪?不得而知,抬起头看见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风范儿,的确会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撑着伞走在路上,没有背相机,只是想到明天要好好抽时间,用相机记录这岁末的雪。
如此,雪是被预约的。但是不测的风雪,只在晚上很早的时候便渐渐小了,便渐渐没了。到昨晚十点开窗,外面只有漆黑一片,雪的影子只在那无尽黑夜里独自飘着,却原是一个梦的雏形。昨天被预约的明天不见了,小五的雪人,我的雪照,以及有关雪的诗意,都伴随着雪的停止逃逸了。黑夜吞噬了很多雪,吞噬了这岁末最后的一抹白,吞噬了嬉戏、狂欢和诗意的理由。
一夜醒来,却是阳光。这馈赠是满心欢喜的,隔着窗帘,似乎也能闻到阳光的味道,雪后初霁,这应是最干净的阳光。甚至在想象中,看见了那蔚蓝、如洗过的天。而这个难得的晴日也是属于我的岁末,我慵懒地躺在床上,是温暖,是向往,是自我的最大满足。是的,好久的好久,不曾这样睡懒觉,不曾这样拥有一个雪后的晴朗早晨,不曾拥有这样的辞旧迎新的自由。天会赐我们一个期许,在心里,没有了雪,却会有雪之后的阳光。
会有些不相信这便是岁末我的现实,像是不真实的虚幻之梦。从昨天开始的雪,到寂静的黑夜,再到慢慢的阳光,以及这慵懒的睡眠,一切都像是别有用心的安排,总会让我有一些不安,是不遵守的秩序,是被混淆的现实,是冬之“别册”——在特别的时间里书写着。
《别册》,也是薄薄的文本,从《焚舟纪》函套五册装里拿出的一册,暗红的忧郁,沧桑而独立,像是不能触动的花朵。是昨天晚上在雪停之后打开抽取的,这是2013年开篇阅读的图书,五册,装在函套里,这样的装帧方式是有些特别,在之前,我不敢打开不敢取出,甚至有一种阅读之前的敬畏,而现在打开了,在新年启动正式文本的的时候,和现实的场景一样,以“别册”的方式先进行预热。
《烟火》、《染血之室》、《黑色维纳斯》、《美国鬼魂与旧世界奇观》,这四册组成了安吉拉·卡特的《焚舟纪》的经典,但是对于这四册曾独立出版的作品,《别册》基本上以“附录”的形式出现,早期作品三篇,未收入选集作品三篇,拉什迪的前言,严韵的译后记,以及包慧怡导读文章三篇。这零零散散的文本似乎游离在安吉拉·卡特之外,而在岁末打开,仿佛就是一次在时间之外的行走,再加上那些雪,降落而融化;那些梦,醒来却未碎;那些阳光,温暖而新鲜;那些懒觉,诱惑而不安。
“别册”开始,极致的寒冷,是真正冬天的到来,岁末的经典,宛如和文本一起讲述真实的现实:《赤红之宅》里说:“我记得,当时我在看一只鹰。天空广袤无垠,是最天真无邪的蓝,蓝得像小小孩刚喝完早餐牛奶的碗,留下碗缘几抹白云,而这片天空中铭刻着一个完美静定的点——一只鹰,在废墟上空。”《雪亭》里写到:“我说,今天晚餐后,我们一起念些关于雪的诗吧,为这天气献上应景的白色诗句。”《缝百衲被的人》里说:“但事实上,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超过中途点,因为我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却不知道……”
一个被引用的冬天,它自己其实就是一部经典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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