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30多路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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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第一天,2021年最后一天之前的“最后一天”,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构筑的冷寂,被一束阳光慢慢打破:从东南面的窗户中斜射进来,不断被拉长的脚终于爬上了积着些许灰尘的桌面,在明与暗并不强烈的对比中,阳光之存在似乎在驱赶着一些东西,又像是迎来一种开始。

“纪录片日历”只剩下薄薄的两页,一页在另一页的上面,一页压着另一页,像时间的自然流动,只能让现在盖在明天之上,却不能以逆行的方式颠覆固定的轴线。是那部叫《场面调度: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纪录片,对话如下:“你如何看待过去?”“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往往更加真实、更加稳定,比现实更愉快。现实沉睡,然后消失,像声音在指尖流逝,让肉体只能在回忆中等待。”一部关于电影导演的纪录片,一部关于纪录的电影,传递出的是“过去”的意义,为什么过去会更加真实,更加稳定?为什么会比沉睡的现实更为愉快?指向过去,其实是审视现在,审视现实,当沉睡而消失,现实只留下声音和回忆,现在只意味流逝和等待。

流逝的是什么?等待的又是什么?一句对话,一部电影,是阳光一瞥而过留下的影子。一天的记录从一束阳光开始,它必定会在时间轴中爬行,必定会以自然的方式抵达明天——2021年真正的最后一天,接着便是2022年的第一天,被标签的2021和2022组成了流动的时间,但是它必须被区分开来,甚至会以另一种方式回望过去,当目光还落在最后一天之前的“最后一天”,当“看待过去”成为一种影像上的记录,是不是我们在抗拒着时间的自然历程?是不是不想以某种习惯的方式走向陌生的开始?想来时间和时间之间已经错落了一些距离,如果按照计划,昨天应该开始三天的休假,而昨天、今天和明天组成的三天假期早在炎热的8月就应该到来了,疗休养甚至已经定好了行程,已经订好了车票,却不想被一波南京的疫情打破,取消,延迟,最终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在“不出省不出市”甚至“不出区”中,从夏到秋,从秋到冬,再也没有可以出行的口子。

8月就已经关闭,在漫长的四个月时间里,三天早已经缺少了休养的意义,这依然是一个充满未知的时代,而当把这有限的三天放置在2021年最末端的时候,它依然被封闭在那里,一天以及另一天和最后一天,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是普通的一天,甚至完全取消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区别,它只是打开那里,封闭在那里,消失在那里——所有日子都在沉睡,都会消失,甚至连流逝的遗憾都不存在,连等待的可能都化为乌有。但还是看到了被建立起来的时间轴,“那一年,这一天”以一个插件的方式唤醒着垂直意义上的“今天”:从2008年12月30日到2020年12月30日,12年的周长足可以形成一个变化跌宕的时代。

2008年却也是一种“看待过去”的方式,《30年影像记忆》拉回到个体生命更为久远的30年前,但都是鲜活的记忆,“我只是把它当作一个标本,从发黄的影像中寻找点滴的历史。”30年,以及后来的12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它们没有被完整地记录下来,也永远无法被记录,所以“点滴的历史”会成为记忆的普遍形式,它是碎片,靠着回忆将碎片拾掇起来,组成了那所谓的人生。而这12年的人生,发生过什么?是2012年《冬之别册》里的那场雪,是2018年《横竖都是一瞥》中雪后初霁的黑鸟,是2017年完成的17公里毅行,“毅”种质数的行动,只是丈量自己的距离和时间,或者也是2011年《后天,2012》的末日情结,“恐惧是因为对未来难以把握,对不确定的时间充满着未知”……

但是有那么多的时间,在文本的阅读中离开了关于时间的具体记录,2013年的《最后三分钟》、2015年的《爱情与夏天》和《神谕之夜》、2016年的《火车火车过山洞》和《记忆月台》、2017年的《狗粮》、2018年的《注视一只黑鸟的十三种方式》、2020年的《直到世界反映了灵魂最深层的需要》。小说,诗歌,或者电影,它们没有保留具体的时间,没有在最后一天之前的“最后一天”回望过去记录现在,当然也没有将目光伸向不远的后天开启一种叫新年的第一天,当昨天今天和明天,当过去现在和未来模糊了界限,其实一天就是一天,阅读的一天,书写的一天,文本的一天。

而2021年的阅读在昨天合上《夜之加斯帕尔》时就已经结束了,再往前,是在播放器中关掉《新秩序》的23日,年度电影和年度图书,都以相同的方式落幕,文本成为了一种沉默的存在,一种静止的物。阅读被画上了句号,当句号之后的日子继续开启,像是有一种东西已经不在了,只不过按照时间的走向习惯性地度过,度过今天,度过明天,然后翻篇开始新的纪年——充满希望,却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存在。而在这已经结束却没有抵达的中间地带,就像多路过了一天一样,无所事事地坐下,看阳光用不断被拉长的脚爬上桌面,无所事事地站起,沿着楼梯穿过走廊从脚丈量到食堂的距离,无所事事地出门,无所事事地上街,无所事事地回家,也不关注年度电影,也不打开图书阅读,多路过了一天,仿佛时间真的有些多余了。

而且像是重复着,就像2011年曾说过:“可是他还是需要记住不断死去的昨天,昨天的昨天,昨天的昨天的昨天,用来抵抗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就像2012年的感慨:“雪停在空中,停在夜的中心,不再降落,就如时间,突然在半空中俯视到了那些秘密,从此不再向众人打开那个世界。”就像2018年的心情:“等待着最后一场雪从天而降,细细的,柔柔的,无声地制造着一瞥而过的故事,有人在场像一个无,有人离场却始终不走。”已经到了2021年最后一天前的“最后一天”,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多路过了一天,也是多路过了一年,多路过了一生,因为,“夜间的猫都是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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