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15 虚幻的词语

是和梦境有关,逃不出虚幻的意义,但突然那么大量的词语闯进来,令我兴奋又令我不安,似乎已经走到了自己不小心走到的那一步,先是消除日常生活,再是消除图像解说,最后是消除整个梦境,只有词语,丰满的,瘦削的,健康的,邪恶的,冲动的,安静的,一起涌来。

不是从夜开始的,是从某部电影开始,从某本小说开始。一直就在阅读,一直就在笔记,一直就在书写,但是似乎更多是习惯更多是认真,更多的更多还是对词语的一些麻木。时间在侧面袭击我的记忆和创造性,我想是有些老了,在规则的制定下严格执行,机械主义的时代是属于我的全部。这就是夜开始之前的状态,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排列组合所有经过我身边不再新鲜的词语,会镶嵌进一个个断裂的句子里,会像游戏一样寻找可以表达的通道和线索。它们出现和速度和消失的速度一样,它们重复的几率和死去的几率一样,就是这样,像某句话所说:“把词语放乏到适当的位置,那就是日常话语的坟场。”

只有时间,可以让我们恣意地去做很多事情,包括对词语的这些安排,日常生活其实远离我,在一个看得见却小心翼翼的世界里,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么索性写着说,各种隐喻堆叠在一起,像是水,像是玻璃,像是镜子,像是断裂在那里挣扎的心情,但其实都和我无关,都和日常生活无关,“形成话语的一种游戏”。这是全部的意义所在,这是理性支配下的表达。

但是夜来了,而且还看了某一部电影和某一本小说。不是生动是激活了内心的那个死角,如此丰富如此鲜活如此着迷,一个词语和一个词语都是未曾见过的,都是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之外出现。梦境里我说着话,自己听见的词语,恰好表达着我的想法。不是排列组合不是习惯使然,是一种愉悦是一种言说,甚至没有隐喻,没有游戏。汩汩而出,像是回到了曾经的那些光景里,在词语的世界里看见过虚构看见过力量看见过未曾见过的风景。我不知道它们创造了什么样的方式,让词语轻易进入我的梦境,并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成为我自己的一部分。

没有理性没有分析,只有表达。那是电影里的故事,拉向一个未知的世界,自我、个体,英雄,以及死亡,一场大火来了不是消灭是看见燃烧看见摧毁,“在莎土比亚和雪莱的语言大火之中,我们能感觉到词语的灰烬,感觉到那种不可能的造物之心在升腾、在降落。”而升腾、降落之后就不再是引用不再是别人的东西。同样是未知的世界,一部小说,脱去封面的红色包装,厚实的文本,像是启示录,像是远离日常生活的典籍,里面的世界排除了一切我们习以为常的思维,不是战争不是温饱不是处事:

它是一个与时间相关的说法,一个与存在和经历的密度相关的说法。它是伪装的,它是抽烟时间,变化无常的烟雾时间冒出来,成为某种稳定安排的场所。人们使用这个词语时,所说的是他们迁徙到这里以前的方式,世界过去的方式……

引用是因为它排除了某种规律,排除了可以认真研究作出结论的意义,词语是活的,是多义的,是进入梦境而变成另外的,“它是伪装的”,和我曾经构筑的词语意义一样,在它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于是,有了所谓的信仰,有了所谓的虚构,有了所谓不在语法之中的表达,它可以成为新的方式,比如时间的空间化,比如空间的时间话,比如像小说一样做梦。“原来,在一切才气当中,都共存着一个马赛人和一个上帝。”当我自己成了可以主宰的上帝,成了活着的马赛人,我把大把大把的词语放进了从类没有到达的地方,丛林深处,有黑夜里最光亮的对象。

驾驭词语,是因为我要把自己从那个重复的世界里跳出来,俯视而且评判一切,那才是最好的状态,只是它那么无辜地进入了我的梦境里,那么偶然地出现在黑夜中。我不起身不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让词语自身自灭让词语回归自然,而等我睁开眼睛,看见光看见窗户看见外面的一切,那些词语又迅速消失了,任我再怎么用力地回忆,也都是一片空白。电影的情节还在,那本如启示录的小说也还在,但我找不到那些词语了,一闪而过不留痕迹,完全从头脑中抹去。

不是梦,是日常生活的惩罚。词语无罪,我却开始负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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