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16 非自然的自然

自然里有风,有汗水,有蝉鸣,以及有沙漏的想象,可是它们如此接近现实,又藏匿在现实之外,看不见的时候以为它不会发生,而看得见的时候以为是一次恣意的表演,所以在非自然的现实里,只是故意拉开一些距离,以证明遗世独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起先是关于另一个夜晚,是只有自然的风的夜晚。窗户开向宽敞无边的夜,而且,一直会伸向远方。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在盛夏时节,在大汗淋漓的场景下,一切看上去是预谋不如说仅仅是遗忘。“差异在于自然和艺术之间:因缺乏自然,所有东西都是艺术或人工。”也不是艺术,只是人工,人类的依赖症,就这样将自己放置在人工的环境下,有风有凉意,但不是夏天不是自然的夏天,甚至不是舒适,它只是将人诱骗到一个改变生态的舞台上,在那里起舞在那里欢笑,而最后才发现每个人都触摸不到真实的现实。

一直在说着我们给自己制定的法则,或是逃避或是创造,但都是在差异中让自己丧失适应能力丧失最基本的判断。而我的规则无非是寻找到遗忘的借口,在开着门开着窗开着世界的夜晚,身体都是自己的,有汗水,但也有风吹过,自然的风,吹着自然的我,像是一个虚幻的符号,在这个也不能寐的夏日里显得不合时宜。

但终归不是艺术,也不是人工的生活。兰波说:“我要揭开一切神秘的面纱:宗教与自然的神秘,生死、未来、过去、宇宙的起源、混沌、空虚。我是幻影的主宰。”其实哪里来的神秘,神秘是自己制造的幻景,宗教是自我帝国里的信仰,而自然是混沌,是空虚,是未来和过去,也是生和死。手上抓着两只蝉,一只死了一只活着,并且肆意地叫着,寻找到一种表达方式,是真实地发生着。

傍晚的广场,也是自然的风,却不是自然的现实。蝉的鸣叫总是那些无忌,其实很久没有这样用心听过,所以一旦真的屏住呼吸的时候,会发觉世界的是陌生的。小五也在旁边,多少次,我总是以蝉的名义给他讲述有关的记忆,童年里的故事,是一张蜘蛛网,或者徒手的攀爬,甚至在童年转移到小五身上,我还会编织一个捕蝉器,将树上鸣叫的蝉种种压住,然后是翅膀的扑棱,挣脱不了,所谓收获,就是如此传承的方式保留鲜活的记忆。但是蝉的挣扎,蝉的鸣叫,都不是小五所喜欢的。所以这个傍晚,对于蝉的捕捉也完全是一种行为艺术。

所以死,是从地上捡到的一只蝉;而生呢,自然是树上的那一点黑影,没有费多少周折,将蝉抓到手上,它没有料到世界会有这样的危险存在,未曾挣扎便失去了自由,在我的手里和一只死去的蝉呆在一起。容易做到的捕捉,像是故意安排的表演,只是在我的手上,小五不敢要,只要一声连续的鸣叫,小五就要退缩。而似乎孩子都没有了这样的需求,我试着给陌生的孩子看手上的蝉,他们惊呆了,不敢走近,就像面对一个巨大的敌人,蝉是在挣扎,用脚,用叫声,而小孩们似乎也在挣扎,用目光用表情。

只有死去的那只蝉,没有任何威胁和被威胁的可能,它是自然之死,它也不是艺术之死,而手上的蝉,它只是一种被命名的动物,和整个自然也没有关系。其实,结局已经很明显了,所有被称为自然的东西都变得不真实,像是故意安排的剧情,只有展开只有发展,而没有突然而来的惊喜。

蝉最终从我手上飞走,没有人敢接纳敢观察,嗖的一声,逃离,黑暗里的一个黑点,被黑所遮挡,我看不见,但这一定是自然的逃逸,一定是找不到残存的惊喜。和那只死去的蝉一样,其实并无多少活着的意义,它最多只是一个标本,一个夏季不变态的昆虫标本。

之后,则是全然没有象征意义的叙述,小五送给小袋鼠的生日礼物,是挑选了一个沙漏,他说去年在北戴河,就想送一个沙漏,而这样的沙漏是用那里的沙漏,放在一个容器里。但是沙子在火车上全部洒漏了,沙漏成了“洒漏”,自然之沙也就没有了任何可能,所以买一个沙漏的意义也只是非现实的行为,那些漂亮的沙子从一个容易到另一个容易,像是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颠倒、反复,以及一点一滴地消失,就如自然的生存之道。

只是,手始终无法伸进去,摸到那或细腻或粗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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