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7-16 成长没有加时赛

“四年我们都在长大”，当小五在那张我PS的世界杯图片里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涌出了“时光如梭”的感慨，两张图片分列在上面和下面，一张是2010南非世界杯，一张则是刚出炉的2014巴西世界杯，都是和哥哥在一起做出夸张的表情，也都是伸出一只手挥动着强劲的拳头，但是在上与下的对比中感觉到了一种成长的痕迹，如此明显，如此强烈，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四年前，小五虚岁7岁，对他来说，南非是遥远的，也是陌生的，甚至带着某种虚幻的色彩，就像那时的足球和世界杯，呈现给他的是一个不甚清晰的图景，甚至我对于他半夜起来看球也解读为想吃一包方便面的欲望。但是在这种充满游戏意义的观看中，他至少也知道了黄牌和红牌，知道了角球和点球，知道了小组赛和淘汰赛，揭幕战和决赛，他都没有缺席，当然也有中间几场精彩的比赛，这是一次关于足球的启蒙，但不管是食客的欲望，还是QQ空间上的猜输赢，都像他这个年纪一样，充满了无限的趣味。

四年，是1400余天的时间历程，是从非洲到南美的空间转换，但是在这时空的改变中，小五对于世界杯有了更多一个感性与理性融合的兴趣。四年前他幼儿园毕业，四年后已经是快上五年级的小学生了，这其中的成长变化在世界杯的轮流更换中得到了刻下了成长的印记。巴西世界杯开幕前，和小五一起看了欧冠的决赛，那是认真观看的比赛，那是没有瞌睡的决战，和“众神醒了”一样，是他对于世界杯的迎接仪式。开幕之后，他在期末考试的间缝中观看了一两场午夜的比赛，而等到期末结束，在八分之一、四分之一以及半决赛和决赛的淘汰阶段，他几乎是每晚必看，虽然在睡梦正酣的时候叫醒他，显得有些“残忍”，但是看着他对于那眼前比赛的专注，还是觉得对他来说，是从游戏升华化的专注。

从对于越位的理解，到对于任意球的了解，从梅开二度、帽子戏法，到全四喜，从Cooling Break到点球大战，一方面是关于足球、世界杯的知识的积累，另一方面也是专注和热情的聚集，他可以报出各支队伍的代表球员，可以对比两届世界杯同一支球队的表现，可以延伸到过去世界杯的种种记录，甚至，他有了自己喜欢的球队——荷兰。在四强队伍出炉的时候，他就明确表示，希望荷兰获得冠军，为他为什么？他的解释是，在四强中，只有荷兰队从来没有拿到过大力神杯，因为没有拿到，所以希望能实现零的突破。其实，荷兰也是我所喜欢的球队，在上届看了荷兰离世界杯冠军最近却遗憾获得亚军的比赛之后，小五的那种渴望也像我一样，或多或少染上了对于英雄悲悯的心情。

四年，我们都在长大

其实，世界杯比赛，尤其是凌晨举行的比赛，孩子是否可以观看，一直存在放和管的矛盾，而这种矛盾也体现在小五和小袋鼠身上。在世界杯比赛的时候，正值期末复习，而我的一个观点是可以在不妨碍学习的情况下有限地关注，所以在周末的凌晨我会叫醒小五。而一直对世界杯有着更多关注的小袋鼠，似乎没有这么幸运，期末复习应考的紧张之后，则是暑期开始的各类培训和兴趣班，所以当初他设想的8场比赛被缩减只4场，只是半决赛和决赛在我家比较放松地看了。比赛结束，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紧张而忙碌地学习型暑假。

或者说小五还是幸运的，在这样一种慢慢培养起来的兴趣面前，我基本上不会去干涉不会去阻碍，在世界杯的氛围中，我对他的引导中有攻和守的技战术，有落后状态下克服困难的坚韧精神，有团结拼搏讲究的集体精神，有不管输赢一切从零开始的继续努力，这种种都是足球这项运动对于人生的启迪，或者也并不需要这样的形而上，我则问他32支队伍的一些相关知识，比如他们分布在哪个洲，具体在地球的什么位置，巴西的国土面积居世界第几位，它有哪些相邻的国家，什么叫南美洲什么叫北美洲什么叫拉丁美洲，巴西的时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如此，我和他拿着那小小的地球仪，便在世界杯的外延中寻找、讨论，在一个我们可以抵达的世界里增长知识。

四年的世界杯，四年的成长，从懵懂到了解，甚至变成了话题，对于小五来说，并不是强迫的知识传授，也不是刻意培养的兴趣爱好，在不同的黑夜，不同的比赛，不同的精彩中收获成长的记忆。在我看来，时间在世界杯的历史中，其实并不是简单的轮换，而是关于逝去的隐喻。在我走过的那些时间里，世界杯的启幕其实是一个迟到的事件，如果按照最大限度的可能，我错过的是1978、1982、1986和1990四届世界杯，而小五错过的只有2006年世界杯，也就是说，在你喜欢或者关注的东西上，这样的错过是永远不会重来的，是永远留下了遗憾。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甚至把小五看世界杯注解为一种“幸运”。

世界杯已然落幕，小五说要将自己今年看过的比赛用“心情日记”的方式写下来，而在德国举起大力神杯之后，我也将一个冠军的纪念品赠送给小袋鼠作为生日礼物，不管是心情日记，还是大力神杯的纪念品，其实都是成长中的美好记忆，都是对于时间经过保留的印记，它是一条直线，指向我们望不见的远方，而我们拥有的也只有叫做“现在”的端点，无法重走，也无法逗留，就像输和赢，在常规时间就已经写下了结局——成长永远没有加时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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