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8 乌托有个帮
夜晚的寂静有些出乎意料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三天雨雪天气彻底将我从那一条小径上“驱赶”回家,这是被限定的生活,空间无限,却只是一段重复的路程而已,在“很认真”的生活状态下,只能遥远地观望和路过。而今天,雪化了,雨停了,空气质量又回归到了优良,所以马上上路,马上回归状态,马上在寂静中为身体开路。
其实时间有点晚了,在出门吃完某一次晚饭之后。不喝酒的晚饭,像是在一个从过去逃离出来的世界里,隔绝着现在和现实。其实那些记忆作古只是因为身体,因为那一碗苦涩的中药,说不出什么心服口服的理由,只是像一种推托。很少去这样的场合,也是很怕这样的场合,不是酒的问题,在食物的禁忌面前,那些菜肴亦是和现实隔绝的存在,所以像那条被雨雪覆盖的路程一样,遥远地观望和经过。
完成一种形式,然后将小五一个人放在家里,出门向左,穿过红绿灯和纵横的街道,走上那条被GPS定位的小径,重复,回环,以及大汗淋漓。回来的状态,尽管路上行走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在加快的速度中还是能听到自己和着节拍的喘气声,像是一种享受,像是对自我的必须要求,就这样成为无法更改的命题。
但其实,改变或者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一种“很认真”的生活态度,在无数次的迷惘中,身体并非走向了良性,在体重下降的直观感受中,还是隐隐地被某些不能改变甚至加剧的身体之痛担忧。手上长出了冻疮,一颗,两颗,三颗,在手指间成为一种符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生冻疮了,而今年并未经历什么严寒,却如雨后春笋分布在赤裸的手上。身体抵御机能的下降,我自我安慰地将此归结为在小径走路时的挥汗如雨的缘故,毕竟是潮湿遇上了寒冷,才催生了病症。
只当是风吹帽的寓言,当行走在路上,行走在可以带入一种健康良性终点的路上,还是抛开了一切的顾虑。其实,或者不喝酒,或者重复地行走,也只是为了构筑自己的乌托邦,想象、虚构和与现实背离的那个世界仿佛正扑面而来,不能拒绝,反而是更主动地进入,但是前方到底有什么,是不是真的会带向一个理想之国,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乌托邦永远开放于那个受苦的现实,那个由戒酒、行走、中药组成的现实,而自己的乌托邦也永远通向没有喝彩没有欣喜的终点。
是的,生活的乌托邦到最后也变成了“乌托有个帮”的解构式坚守中,内种还透露出那么一点戏谑味道。泛着文艺气,仅仅是不妥协于现实的尴尬,和那本综合性独立文艺杂志《文艺生活周刊》100期结集的图书一样,是一种梦想,是一种力量,是义无返顾的虚构。所以继续下去,会看见那个乌托邦,那个承载着身体理想的地方,而出发点只有一个:一切都在现实之外。
在现实之外,是一条新闻:“去年4月,瑞士一位议员提交了一份修改宪法提案,要求政府每个月都无条件给每个瑞士公民发放2500瑞士法郎,约合人民币1万7千块钱的生活补贴,理由是为了让人们更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这项议案很快就要进行全民公投了。”与这份提案相关的是一次向行为艺术的展示,今年10月4日,800万枚价值5分的瑞士法郎硬币,被投放在瑞士联邦广场上。800万枚硬币代表着800万个瑞士公民,而硬币落地的方式是抛洒,抛洒的场所是广场,不论其方式还是地点选择,都在阐释着“全民有份”的目标。合法居民,每月2500瑞士法郎,和工作无关,和付出无关,“该项公投倡议是由瑞士草根委员会发起,旨在为全民提供一个稳定而安全的金融网络。”这个“天上掉馅饼”的提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乌托邦。
想起让·雷诺阿的那部《大幻影》的电影,从德国监狱逃出来的马利沙和罗斯坦在经历了生死和爱情之后,踏着厚厚的雪走入了瑞士,而后面的德国士兵并没有朝这两个越狱的战俘开枪,一名士兵说:“别开枪,那就祝他们好运吧。”因为瑞士是中立国,他们走进瑞士的时候,就意味着离开了战场,离开了枪炮,离开了死亡威胁,这里有人性,但更多的是战争中的幻影——一个乌托邦。瑞士似乎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乌托邦,不管是在战争期间,还是在现实中,他们构筑的高福利社会成为很多人想抵达的理想国。
可是,这800万硬币是不是仅仅是一个象征?每人每月能从政府领到约16000元人民币的基本生活费也预示着现实的风险,“这一计划显然无法在瑞士实施。在一个有着开放边境的国家,这么做无异于自杀。”尽管组织者称这一行动能抵消高福利对政府带来的压力,但是在一个还可能会有经济衰退、失业的社会现实来说,提案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那个广场,那些被抛洒的硬币也只是带着行为艺术的标签,乌托有个帮,乌托是个巨大的幻影。
就像在寒气弥漫的小径上行走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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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阅读的异托邦
顾后: 逃离:新诗理想与儒家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