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18 “操手”曹寇的寂寞生活
因为曹寇出了一本书,题目叫《操》,又因为我和曹寇有过连他都可能忘记的交往,所以我好好地搜索了他写的小说,一个村长和10块钱以及一个女人的故事,其实不涉及强奸的话题,生旦净末丑,有人死了有人赚了,有人要搞对象有人要割麦子,最后我忽然惊喜:操,曹寇果真操了。
曹寇的《操》是今年10月在北京开的新书发布会,“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类型不一的坏蛋们扎堆在北三环一带的某家湘菜馆子里”,那天曹寇当然去了,因为《操》作为近年最生猛的小说给曹寇一个盖棺定论的机会。《操》的颠覆意义在于:由“了不起的坏蛋”这个没几个人听说过的民间机构出版发行,每册一百元,限量印刷两百册,均为签售版,有作家的手写编号。
我是今天从朱白的博客里读到这个事情的,当然我没有资格去北京领取这本书,每册一百元限量发行很牛,在我看来正规出版社从来不敢这么做,现在好了,《操》限量200本注定要成为“珍藏本”,没过几年可能成为“孤本”,就形式而言,也是极具投资价值的,我是跃跃欲试,想立马飞往北京或者跑到南京(据说最近曹寇在广州),买一本《操》以证明我的非主流。
后来证明我的急功近利是一个错误,在曹寇的新浪博客上发现了《操》的淘宝地址,一口价还是100元,并且要买家承担运费,但是销售情况并不好,30天售出一件,而且库存还有174件。运用简单的算术,174+1=175,加上10月份北京发行仪式上“坏蛋们”的拥有量,限量200本,或许在市场上的销售情况则是那个固定着的“1”,也就是说,“了不起的坏蛋”出版发行的《操》让我有点被操蛋的感觉。
当然,或许曹寇出版此书的目的并不是推向市场,并不是赚点铜钿,这在一个优秀小说家看来,简直俗不可耐。我是在淘宝网里看到书的,封面设计不错,一只肛门被木棍顶住的猪在向上飞跃,旁边是几句告示:“如果你不买这本书,我们将一直教育,直到它,学会飞翔。”,看起来更像是出版者的心态,任何一个出版者都会有这样的强迫症,毕竟赚钱才是王道。
但这可能并不是曹寇的初衷,在豆瓣里他说,“我一个小时内就凑好了。电脑文件包里小说挺多的,也乱,从来没整理过。有的网络上贴过,有的杂志上发表过,有的都没有。凭印象收入了这些篇目,大致是写“现实生活”的吧。”对于此书出版之后的市场,曹寇的想法是:
“所以这本书的销售前景是可以预期的:1、能立即卖完;2、最终会卖完。我觉得这一点问题也没有,即便它在定价上近乎一种艺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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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寇和秋风扫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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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寇陈述自己观点 |
曹寇之死也是死在形式上,朱白说,“尴尬的形式不能掩盖其作品的卓越以及作品问世的重要性。”作为注解,我去看了他的小说《割稻子的人总是弯腰驼背》,2002年发在《收获》上的一篇小说,很早就听“秋风扫黄”说起过,小说不长,万把字,里面的诱惑是在文字之外的,读起来就会让你很惊怵,而且感觉自己正慢慢进入圈套,而且像一把锋利的镰刀,不留痕迹地把你起初的想法,像割麦子一样割去,但是没有血,而且不痛。
这样的感觉像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曹寇的感觉,3年前来到我们这个城市,参加由我们组织的一次全国青年作家活动,戴眼镜的曹寇不太爱说话,明显和其他活跃在网络上的所谓作家不同,内敛的外表下有一种不羁和坦然,也就是那样静静坐着。在互动沙龙上,对于网络作家和传统作家的区别,他的回答是作家并不是和媒介有关系,他只是书写,至于印成书或贴成网文,他们都是对等的,只是形式上的区别,我们没有理由把出版图书的作家成为纸质作家,所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什么讨论价值。在晚上的一场“零度对话”访谈中,他和朱大可、张闳、朴素就“网络文学现状”、“传统文学与网络的碰撞”、“严肃文学批评的困境”、“人本主义与国家以及民族主义的关系”等诸多方面进行了探讨和交流,曹寇也是言简意赅,不露什么声色。这让我想起了在活动先期的与会人员介绍中,曹寇的一段创作自述:
我认为,小说是说事的文体,而不是讲故事和塑造人物,更不是反映那种被反复强调的“世界”,我只表达自身与不安。
“只表达自身与不安”的曹寇,是我那次见过的最像作家的一个人,期间还与他杯酒相盏,但过去之后,我也几乎会遗忘这个77年的后生,这主要源于我对所谓文学期刊的忽视,另一方面则是曹寇区别于很多作家,显得很低调,像这本《操》的出版,几乎没有什么主流媒体的介绍和推荐,有的只是几个“坏蛋们”在博客、论坛这些草根表达平台上进行友情推介,所以曹寇和《操》无论如何都会陷入主流之外的尴尬,朱白说,“《操》有着故意为之的挑战感,就小说集的形式来说,它已经超越了现有出版系统和几个喜欢文学的年轻人的能力,毫不含糊地将出版一本书提升到一件个人事件上。”显然,对于曹寇来说,也并不乐意拔高一本文集的终极意义,主流之外的尴尬并不是一个“杯具”,反倒是我重新认识曹寇和小说的开始,也许,我会买一本《操》,在寂静的午夜认真地端详一只猪的飞翔,或者,像操过小旦的“我”那样,“就把镰刀找出来真看见了上面许多锈,我就拎桶水找块青砖在门外哗啦哗啦地磨。好清越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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