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1 春光短

是阳光灿烂的一天,是春意浓浓的一天,是热情奔放的一天——一个尚未立春的日子,被急窜而上的温度改变了节奏,其实不光是天气,还有某种似是而非的生活呈现,像是突然之间返回到了青春的起点。

过年了,总是纠缠于是否已经奔四,是否是虚岁纪年还是实岁纪年,跨过去一年总像是走向一个恐惧的起点,不是长大,是苍老,就像马永波在《1970年的记忆片段》里所说:“说不出话来,仿佛一下子沮丧地进入了成年……”沮丧是因为在不得以的时候已经把你拉向了陌生的地方,找不到出路,当然,也回不到起点,但是这拉你的力量却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时间,是你自己的人生。

就这样被设置在一个错乱的季节,“世界在慢慢老去。”突然就掉转了方向,世界正慢慢年轻,或者世界正慢慢脱离沮丧。在阳光洒落的村野里,和小五一起放鞭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将小小的鞭炮点燃,或者放进竹管里,或者用纸杯盖住,或者扔到有水的农田里,然后是静等噼里啪啦地爆破声——小五蒙着耳朵,他听到的永远是过滤的声音,而我就站在爆破的鞭炮身边,看着它从里面弹炸出来,听着它猛地打破乡村的安静,就这样集聚最大的能量,将纸杯炸飞,或者在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仿佛不是和小五一起玩,是和自己的童年玩,童年就站在那里,远远地蒙住耳朵,然后在过滤的声音里听节日发出的狂欢。已经错乱了,和这天气一起告别寒冷告别冰冻,而被激活的何止放鞭炮,然后是投篮,然后是飞镖,然后也是打羽毛球,然后是脱了衣服感受直泄而下的温暖——已经像春天了,已经像夏天了,世界颠覆成一个个完全背叛时间的青春。

这是有历史气象记录以来,最热的2月1日,63年的时光从来没有用今天的方式到达一个极限,之前最热纪录是1966年2月1日的16.7℃。是的,1966年的2月1日,以及63年被记载的气象记录,都不在人生的区间里,它在我不被记录的时间里,在我依次走过有鞭炮的童年,走过有理想的青春,以及走过害怕而沮丧的中年之外,所以“历史”也永远是一部“伪青春”的虚拟戏剧,它和那些迸发出来的激情一样,有着小说的情节,有着突然停滞而折回去的想象。

“至于这世界,当你走出去;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如何,它将面目全非。”是走了出去,而且走得很远,只是那鞭炮声猛地响起,又将自己拉回到本来的地方。所以改变有时候只是自己独自寻找的一份“美妙的青春韶华”,它有时候不那么沮丧地进入成年,不那么悲哀地想到身体,或者不那么害怕地面对时间。所以在“暂停键”按下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自己不受束缚的一面,可以找个理由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喝下一两杯酒,或者那么肆无忌惮地燃放鞭炮,那么立此存照地活在历史记录的温暖之中——这也是生活,错乱的时光里看见青春闪亮的一面。

只是一面,初夏的温度也会重新跌落回到原来的秩序中,冷空气又要来了,冬天还没有走完,鞭炮放完了,世界还是安静,而当暂停键按下的时候,它从来都做好了重启的准备——重新回到沮丧的成年,重新将青春看成是一种幻觉,当然,也重新要把酒当做是偶尔醉一次又必须清醒的调剂。

“春光短”是一面宿命的镜子,高高挂在25℃的隆冬时节:

只有一面幻象的镜子在玫瑰庄园的门上高挂
目光所及的玫瑰庄园倒悬 镜子里的宿命
身不由己的祖母 只有灰灰的天空中
几行雁阵留下无限的叹息 我听到镜子的尖叫
流着泪水 我开始颤抖—下
——郑小琼《镜子》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564]

思前: 能见度

顾后: 伪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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