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2-01 醒着的造梦者

当你梦到你在做梦的时候,你就快醒了。
      ——诺瓦利斯

可是我一直是清醒的,清醒地起床,情形地吃早饭,清醒地上班,然后是清醒地睡一场午觉。只是到了那个看不见边界的梦里,一切便以混乱的方式出现,我就在自己的房子里,看见了巨大的废墟,而在阳光盛开的时候,那雪便纷纷扬扬落下来了。没有谁让我进入梦境,当然,也没有谁把我叫醒,所以继续延续着开始,在没有结束的时候醒来,雪便落满了我的头发。

这是二月的第一天,我错误的QQ生日制造了熟悉和陌生的祝福,猛然跳出来的礼物,在虚拟状态下仿佛离我很远,是的,这不是我,这不是二月第一天的我,即使是我,也是被定义的我,也是在虚拟中的我。这是二月的第一天,我背对着窗户浏览一部叫做《天地玄黄》的纪录片,时空装换,宇宙变更,所有的故事都是人被囿困在肉体的无奈中,想要逃离或者永生,只有口念“Baraka”才能在另一个想象的梦中得到永恒。这是二月的第一天,我构思着下午拿着照相机,去拍那个“身后的废墟”,就在我每天看见的地方,却在高楼之外,现代之外,它能够生存到什么时候?会有何种重建的力量摧毁废墟上的那一株小小的草?

二月的第一天,是虚拟的错误,是生死的祝福,是看见的废墟,但是那梦境终归还是变成了现实的一部分,而且就在叙述的意义上成为无法逃离的故事。是一场雪,一场飞舞的雪,一场空灵的雪,也是一场细碎的雪,一场不落地的雪。完全是在醒着的状态下,从背对着窗户的姿势中转过身,拉开窗帘,看见了这个冬天唯一被真正看见的雪。和曾经想象的一模一样,也是成群地降落,成为灰暗的天空中唯一的亮色,也是纷纷扬扬,装扮着这一个枯燥的冬天。可是这雪就是一种想象?就是在无数次隐没之后的又一个虚构?隔着玻璃,世界在我之外,雪也在清醒之外。

忽大忽小,忽密忽疏,忽有忽无,没有节奏,也没有规律,用手机对准然后按下,打开却没有了踪影,图像里只有这枯燥的冬天,只有这灰暗的天空。不被定格,但至少是醒着的,打开了门,在走廊上看着它们,那么无声却又恣意,完全是为了打破那种想象,完全是为了结束虚拟,完全是从远处回归,像是一个冬天了,像是一种冷寂了。是的,整整一个上午,整整一个上午延续到中午,它都没有停歇,用一种诗意的方式打开最后被看见的门。

可是,被看见也只是被叙述,整整一个上午飞舞,整整一个上午醒着,到最后却从来不肯落在地上,树还是那树,路还是那路,水也还是那水,大地的一切都是原初的状态,它们不做梦,它们从来都是醒着的,雪只是被看见,只是来过,只是成群的喧闹一番,却又匆匆而去。等我清醒地睡了一场午觉之后,世界完全没有了梦,连一星点的白都不存在了。而在它们成群地飘落的时候,看见的那么多人都在叫喊,都在欢呼,都在叙述,是的,“它圆了那么多人的梦,却无力挽救自己破碎的梦。”

醒来,是另一个梦。人走在大地之上,只能对着天空叹息,而那雪行走在天空里,却不肯在大地上停留,这是另种生存方式,这是两个互不干扰的梦。而在这猝然到来又消失的第一天,所有的错误,所有的虚拟,所有的祈望,所有的废墟,都变成了和大地有关的一个场景,还是背对着窗户,还是拉上了窗帘,还是俯视那废墟上的草,那一切未曾降落的故事都是说给孩子们听的,而我在醒来后,走在路上,却也开始进入了童话一样的故事里。这是还未睡去的夜晚,在分叉的小径之上,我听到树叶间沙沙地响着,越来越密,越来越急,那声响是许久未曾听到的,抬起头,却看不见什么,只有阴暗的天和迷离的灯。

我在大地上行走,它们在树叶间游戏,白天是看见的它们,夜晚是听见的它们,不可触摸的梦境里果然有着他们的影子和声音,所以就当是真实而具体的发生着,就当是对于那隐没的夜晚一次补偿,我的手不伸到季节之外,却分明抓住了一点醒来的梦境,那不是孩子的我们也许会在这二月的第一天问一个关于“隐者”的问题:

你对鱼有什么想法?
海里的鱼还是盘中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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