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01【正·发生】难以逾越

叙事

回来，总是会遇到阴郁的雨，淅淅沥沥，下在荒废的地里，下在伤感的心上。

距离前一次已经近一年，似乎那条路都已经陌生了，车停在路边，右侧是正在施工的学校，据说今年九月将开学招生。这是一种即将发生的事，而左侧，依然是荒草在成长的废墟，自从那年轰然推倒村庄里的房子，自从村里人都搬离了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新的项目开工，一切似乎进入到死寂的状态中：倾圮的墙还在，裸露的砖还在，活着的枇杷树和垂柳还在，水杉上的鸟窝还在——甚至，最后“留守着”的一对夫妻还在。

靠近山岗处的低矮房子，是自家搭建的临时住处，三四间，就这样突兀地立着，临近中午，还有袅袅炊烟。走近，四五条小狗狂吠起来，像是对陌生人的警觉，再走进，这一对夫妻认出了我，他们正准备做午饭，客气地邀请我留下来吃饭。当村里人都搬离了这里，他们还留着，当这里成了一片废墟，他们还留着，当安置房都已交房，他们依然留着，没有生活用电，也没有自来水，留着，就是返回去过最原始的生活，就是和这片舍弃了的土地在一起，就是保留最脆弱的一丝联系。

却依然会慢慢走向终点，直至最后的消失，像雨湿润了一春又一秋，那些废墟就真的成了泥土的一部分。而我也只是有限地经过，再后来，可能连最后破败的意象都无法看见了——还是留影，定格着并没有改变的颓败。这是难以逾越的感伤情怀，而现实，似乎总是一次一次发生着：12强中国和越南队的比赛在晚间开赛，基本已经失去了出线机会的国足在上半场就以0:2落后，终于小五说下半场不看了，放弃半场比赛的观看，就是放弃作为国足的球迷，就是放弃连理论出线都不可能的机会，而我则在酒后的迷蒙中，连半场也都忽略了。

最后的比分是1:3，9年前“接下去要输越南了，中国足球脸都不要了”已经成真，难以逾越的不是废墟之后的重建，不是失败之后的感伤，而是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朝后走，旁若无人，他们都已经走在了另一个前进的方向，“中国足球崛起是迟早的事，但是需要一代一代的努力。”如果一直向后，会不会回到最原始的生活？

图说

读诗

我整理杂乱 剔除一千册书
以这腾出来的空间和腾出来的心情
以保留下来的事事物物
你珍藏的贝壳 海螺和小石头传给孩子
以这承续的时间和时间纯净的纹路
以微暗的火
以受伤的美
以忍冬草简洁的图释和图释历史的丰富
以耐心和软弱和软弱中的勇气
以友人递过来的一支烟
以冬天的树和春天的树是同一棵树
    ——张新颖《新年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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