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08 出门在外
先说到的是夜晚,是家里。今天是寒露节气,而最为关注的是今晚的“红月亮”,据说,这是四年来最美的月全食,也是今年国内可见的唯一月全食。其实在若干年前,就曾经登临功臣山,观赏过“红月亮”,但当那种记忆完全远去,当现实变成一种传说,今晚的亮相夜空的月全食,却完全在想象中完成。
未能出得门,只是在回家的路上透过车窗抬头遥望天际,不是只隔着玻璃,而是隔着厚厚的云层,夜的模糊的,夜也是暗淡的,那一轮被传说的月亮甚至没有露脸的机会。回到家里,从阳台上望出去,依然如旧。18时25分,是月全食开始的时间,但依然没有月光。诱惑在穿不过的云层处演变,世界在看不见的地方美丽,甚至,想象也暗淡一片。直到20时30分,重新推开窗户的时候,在东南方月亮出现,只不过那持续一个小时的月全食已经早就结束,呈现在天际的是明亮的月亮。
被躲藏的月亮,被掩盖的变化,在这个月半之际,一切都变得诡异,它像是故意隐匿在不被看见的背面,而其实,这样的失望像是一个轮回,一个月前的这个夜晚,那月亮也是在世界的背面,而那时,在肉身被惊醒的时候,一切的美丽和诱惑都被某种疼痛和病态代替。是的,没有想象的“红月亮”距离那个“左手的中秋”刚好一个月,从起点走到另一个端点,时间似乎足够漫长而无聊,而在这新的起点上,一切似乎该走向一个终点,当月亮从云层中突破出来的时候,也许那患病的肉身可以再次沉睡。
月盈而月亏,月亏又月盈,一场白色的梦过后,终究要费力地从“404”的床上爬起来,而在这轮回式的特殊意义中,一种结束其实意味着另一种开始——折返到这一天的早晨,便清楚地标记着“出门在外”的方向。经历了十天的病床生活,度过了十天足不出户的现实,又过完了“行无踪”的国庆黄金周,那扇门终于被打开,我说过,回来是一个及物动词,它总是指向现实,指向必须返回的位置,指向无法更改的方向。所以在打开门的时候,我认真地将自己推向一个充满仪式的出口。
穿上秋天的裤子,拿出放在抽屉里的钥匙、皮夹和手机,系上皮带,穿上袜子,然后再套上鞋子,一切都以必须这样的方式出现,当整洁地出门,世界便以广阔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小区、街道、红绿灯、单位、办公室,一切像都没有变化地存在着,多一个我,或者少一个我,足不出户,或者出门在外,现实安然,世界安然。它只是一种经过,一种不带曲折和变故的经过。
但是在自我世界里,在可以被记述的生活里,它依然是一个不同的开始,一个带有个体纪念意义的日子——第一次进入工作状态,第一次正襟危坐在电脑前,第一次接听电话第一次落实任务,也是第一次驾驶汽车。手握方向盘,在不触及地面的行走中,在我面前的只剩下方向和速度,以及目的地,仿佛是一次脱离现实的行走,而其实这样的驾驭从来不具有诗意,那被垫着的特殊坐垫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象征,它提醒着曾经受伤还没有痊愈的肉身,提醒着长达一个月尚没有返回的变故,提醒着必须经过却无法安然的现实。
出门在外,内心却依然充满着噪音,就像那轮月亮,从中秋到全食,永远藏匿在厚实的云层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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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莫迪亚诺的填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