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17 而冬天也可能正是春天

我们居然曾经用正号来标注幸福,这是多大的一个错误,多荒唐的偏见啊!不,绝对的幸福必须用负号来标注——神圣的负号!
      ——尤金·扎米亚金《我们》

不确定的可能,在逃逸到数字之外的现实,但是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必须行走在寒冷的路上?必然性其实是耳边听说的一句话,是眼前看见的场景,是每天变化的轨迹,长久而麻木地被忽视,直到有些东西降临,才猝然回归到必须经历的地方,然后沿着不可更改的方向,走向比现在更远的远方。

冬天早已经来了,可是即使落叶掉了一地,即使鸟儿没了踪迹,我也很不愿意把时间变成一种隐喻,季节的转变总是缓慢而行的,就像一本书,看过了故事发生的那一页,那无处不在的风也会不小心又翻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更前面,把所有的序言、扉页以及封面都重复一遍,不是自己合上的故事,却保持着不断进入、不断退出的样子,于是,又可以不断被引用,不断被阅读,不断产生新的读者。无限长的序列,怎么可能有最后一个数字呢?“最后一个”像是给孩子讲的故事,在无限远的地方,望不见,只是听说。

而听说终于会变成了眼前的现实。今天将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最低温度-3至-5℃,山区-7℃。气象预报说的数字只是在昨天,当昨天过去的时候,最后一个数字就来到了没有故事的现在。却触摸不到,天是晴朗的样子,太阳似乎已经开始升起来了,一阵冷是皮肤的感觉,是手指的触觉,却没有薄冰,没有浓霜,所有明喻和暗示都无法看见,只有数字从车子的温度显示处跳出来,却是0℃。〇是存在还是虚无,是真实还是幻觉,一种混合的状态,一种无边的现实。可是关闭的窗户分明隔绝了外面的冷,空调在运转,发出轻微的声音,连同呼吸,一起保留在这个冬天被封闭的空间里。

但终于以数字变化的方式感受到了寒冷。一段路之后,那个没有断裂的0变成了-1,接着又变成了-2。数字不光是单纯的数字,跳跃出来的数字前面是标注的负号,跌落在混合的状态之下,一下子让寒冷有了真实的感觉,仿佛车窗外正在经历一次事变,仿佛一下子就把世界推向了没有异议的冬天。是的,这是神圣的负号,这是对荒唐的偏见的颠覆,这是对错误认识的纠正,没有薄冰,没有浓霜,又有什么关系,这最后一个数字出现的时候,远方本来给孩子讲的故事突然变成了自己经历的现实。

冬天被变化的数字清楚地标注起来,那是一种被确定的幸福感觉?那是必须行走的神圣道路?可是,我矛盾地处在不确定的可能里,衣服还是单薄的,没有进入冬天的充足准备,仿佛一开窗外面的风就会进入衣服的空隙,扎进皮肤里,仿佛为了被标注的数字和负号才可能宣布一个必然的现实,而在没有充足准备的单薄的衣服里面,是一个亟需要温暖的身体。喉咙是有些嘶哑了,鼻子也堵塞住了,征兆其实早已经提前降临了,只是不确定是这神圣的符号造就的结果,一样是错误,一样是荒唐,零度以上的正号完全是一个手写的符号,连同混合状态的0,一起被抹掉了。

就只剩下冰冷的外壳,必然的现实,就只剩下神圣的符号,猝然回归的现在,我确定冬天,就像确定我自己。但是,呵着热气,开着暖风,无非是一种反向的状态,不是赤裸裸地被确定,而是在负号中保持平衡感,在错误中获得足够的知识。所以在那条非常狭窄的道路上,在只允许跌落到零度以下的现实里,同时的两个人是无法并肩前行的。

一扇窄门打开,没有享受也没有堕落,没有进入也没有退出,而冬天也可能正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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