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17 一晃而过的不安

我们日夜于语言之中寻找的并非天鹅的本质
它只是作为片断的华彩从我的梦中一晃而过
                ——戈麦：《天鹅》

光线黯淡了不少，还灭了几盏灯。坐在出租车上，完全进入了陌生的夜。其实是刚刚降临的黑，却像永远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是永远被设防在别处，所以总是不敢直面这黑而且进入这黑，那些在道路两旁修饰的灯，终于也是不在曾经被叙述的范围内出现。

一晃而过，我发现了另一个自己。慢慢地渗透，慢慢地改变，有时候是不习惯被陌生包围，有时候是选择逃避，但是无论如何，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有些东西是看不到它的原貌的，日久，便觉得是在游离于那些生活。在不是自己的车上，也是如此，窗外都是过去的景物，我甚至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适应扑面而来的黑。

是不安，而且，还喝了酒。也不是释放什么东西，只是几个人很难得的喝酒，气氛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我说我对酒已经很陌生了，就像对于这沉沉的黑。但是到了嘴边，依然能够感觉到逝去的不光是光阴，不光是习惯，还有一些被自己拒绝的东西。这一年，已经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除了阅读和没完没了的博客，几乎没有和外界的交集，我说自己习惯了和自己分享，不出门就是设防了自己。但是如果回来，又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其实，都是一种生活的方式而已。越来越讨厌另外的生活，看起来距离我很遥远，看起来都是喧闹和程式，但是如果远离是一种坚持，那么为什么我还会试着劝自己改变一些看法，对于世界对于人生对于价值，或者对于生活本身。内心里总是长着一个不同的我，当世间都以一种烦扰呈现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了自己光鲜的影子。因为身体，总让我变得越来越不安，也越来越拒绝外面的那些故事，但是最难以释然的却是这种不安没有随着自我世界的打开而消失。

是的，喝酒只是某种试验，不带有太多的启示意义，这个只属于走出去的仪式多少可以让我看到更多的人，陌生的，或者曾经熟悉的，但是仍然丝毫改变不了内心里的那种惶恐。时间太长了，世界越来越陌生，而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坏，慢慢的像要侵袭我的精神了。试验只是要推翻某种东西，所以我会像往常一样去喝酒，从嘴巴喝到心里，从过去喝到现在。只是心里的安慰而已，我不试图改变什么，自己的世界里还是有些东西是不能改变的。端起酒杯，其实并不好喝，甚至不像以前的味道了，辛辣，而且涩苦。

本来甚至会在喝酒之后行走在这个城市的某条路上，它们并不宽广，它们依然陌生，走在上面我才会感觉身体里的温度，才会感觉我仍在城市的在中央。只是在喝酒之后一切都有些混乱了，不是醉了也不是多了，只是生活方式的些微改变会带来更多的连锁反应。身上有酒的味道，覆盖着，在夜里仿佛不是我了。取消行走，继续回到陌生的出租车上，随着它行驶，在那些并不宽广的路上加速、转弯、等待红绿灯，以及最后的到达。

一个轮回一样的过程，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世界。可是还是改变了，还是有些新的不安，比如我已经静不心来看一本书，读一些文字，是酒的力道让我有些浮躁，甚至疲倦。如果在以前，即使累了也还会坚持着坐在那里，开着灯，将一个个文字读成生活的一部分。罢了，书放在另一边，自己放在另一边，我被卸掉了所有握在手上的武器，我即使不投降也是无力还击。

喝了酒，不读书，世界并不如自己设计的那样永远发生，一段插曲，在夜的中心却蔓延出去，却和身体无关，他们说，生活在于变化，而我说，生活依然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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