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别_『行·者』＠地图册_或。者五行缺水的博客

2015-08-05 漫长的告别

在和小五、小袋鼠寻找教堂钟楼、塞班博物馆和旧日本监狱的时候，在塞班拾遗中收获最后可以留存的影像的时候，那一架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抬起头，仿佛看见的不是飞机，而是归途的期望，在远离陆地和海岛的飞行中，另一个方向已经完全变成了目的地，变成了必须抵达的终点。最后一天，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赶着离开，所以下午三点半的航班，提早到中午11点就出发了。

他们说，机场10号才恢复运营，他们说，改签最早要8号才有航班，在各种混杂的信息面前，其实还是担心再次沦落为滞留游客，再次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域无休止地等待，所以离开已经是一场漫长的告别，经历延误，经历曲折之后，对于每一次机会，都必须紧紧抓住。送机的地接导游说，不用急，下午肯定能够乘坐上航班的，排队还没有这么早开始。或者只是一种安慰，当急匆匆赶到机场的时候，才发现，等待登机牌的乘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小小的塞班国际机场已经人满为患，而在机场排队的都是清一色的东方人，但是今天开通的航班，却只有美国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济州航空（JEJU AIR）以及我们乘坐的韩亚航空，与这三个航班排队等候的拥挤相比，最边上的东方航空、四川航空等国内包机航线却冷冷清清，也就是说，在这几家航空公司大规模撤离滞留乘客的同时，国内航线甚至还没有启动接机任务。昨天在前台看见“世纪旅游”的通告中说：“东航的宗旨是：只要塞班机场一开放，会最快安排航班把游客接回。”而现在，当机场恢复开放，当美达航空、济州航空、韩亚航空一批批接回游客的时候，却不见国内航线的忙碌，“第一时间”也变成了空空的承诺，而和塞班的“漫长的告别”将再次被推延，再次成为悬疑，再次把希望硬生生地扑灭。

通过安检，登机口等待，虽然计划中的OZ6063的航班变成了OZ6083，虽然比出行单的登记时间迟了13个小时，但是毕竟看见了运载的飞机降落在机场，毕竟拿到了乘坐韩亚航空的登机牌，毕竟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检票中登机——三点半的飞机到四点多才正式登机，而且转机到仁川之后，要等到明天中午12点半才飞回杭州，但是不管怎样，与塞班岛的告别已经成为必然，六天的出游计划画上句号已经成为必然。

当韩亚航空的飞机缓缓上升，当塞班岛又成为俯视的景观，多少天来一直未变的那个方向终于成为飞机最后的指向：西北偏北。是的，返回一定是和出发逆行，一定是行驶在相反的轨迹上，不是逃离，是一种仪式的告别，带着这许多天的所见所闻，带着这陌生旅程的遭遇和体验，带着某种遗憾，却依然是上升，依然是飞行，依然是“云移动”。底下是无际的海洋，头上是漂浮的云层，飞行世界曾经远离的是大陆，而现在离开的是海岛，一个美丽的小岛，一个受伤的小岛，一个被无数次想象又成为现实一部分的小岛，漫长的告别之后，其实再无回来的时间，再无重游的可能。

走过，便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