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14 “老炮儿”书写江湖新传说

蓝色是沉郁，红色是刺目，颜色的象征意义却并非是命运的唯一解读，低调的“蓝衣军团”遭遇张狂的“欧洲红魔”，江湖却以完全逆转的方式书写新的传说——当“黄金一代”的比利时终于低垂下他们的目光，而高昂起头的却是那些被注解为“日薄西山”的意大利队员，距离锁定胜局的进球只有短短几分钟，当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他们疯狂地拥抱在一起，他们兴奋地接受球迷的鼓掌，仿佛他们赢得的不是欧洲杯小组赛的第一场比赛，而是像10年前一样站在了世界之巅，高高捧起了世界杯。

只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也只有用真正有意义的进球才能定义什么是英雄，2:0，当意大利以一场完胜开启欧洲杯征程的时候，是对于宝刀不老的诠释，是对于整体足球的演绎，也是对于红色神话的终结。他们是上届欧洲杯亚军，但是四年之间仿佛改变了太多，当皮尔洛宣布退出国家队，当布冯赛前宣布挂靴，对于蓝衣军团来说，仿佛已经垂垂老矣，而此战首发的11人更是创造了一项新的欧洲记录：布冯、德罗西和基耶利尼“老炮儿”组成的首发阵容平均年龄达到31岁169天，成为欧洲杯历史上最老首发阵容。

“我是江湖老炮儿”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世界里其实并非都是崇敬，并非都是兼爱，甚至带着某种嘲讽——他们在欧洲杯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欧洲新贵”比利时，当“老炮儿”遭遇排名世界第二的黄金一代，呈现巨大反差的并非只是年龄，作为欧洲第一的比利时，球员的身价在本届欧洲杯中排名第三，高达4.68亿欧，只逊色于德国和西班牙，在这份豪华阵容里，有2014/15赛季英超最佳球员阿扎尔和他在切尔西的队友库尔图瓦，有“8000万先生”德布劳内，有英超顶级射手卢卡库，有“双蓬蓬头”组合费莱尼和维特塞尔，有在热刺打出精彩赛季的后防搭档的维尔通亨和阿尔德韦雷尔德……他们都拥有响当当的名字，都拥有赫赫战功，而当他们被分在“死亡之组”的时候，更多人对他们的期待并非仅仅是几场胜利，而是希望他们用青春、激情甚至疯狂，颠覆旧有秩序，创造新的欧洲统治力。

但是，这样的期待或许只是一种想象，甚至只是一次造神运动，“看上去很美”只是一个虚幻的传说，带有个人英雄主义的比利时不管是要射门还是要传球，选择什么时机传球，传怎样的球都在意大利防守球员的掌控之中。默滕斯射门被挡，阿扎尔传球被挡，德布劳内射门被挡……比利时全场18脚射门只有3次射正，居然有多达9脚射门直接被封堵。而反观意大利，由巴尔扎利、博努奇、基耶利尼，组成的“BBC”后防线，完整延续了尤文图斯的基石，让阿扎尔、德布劳内、库尔图瓦、卡拉斯科、默滕斯、卢卡库等一批新生代球员的射门无功而返，而进入孔蒂时代的意大利，也并非一味防守，甚至在开场之后大打攻势足球，拼抢积极，完全没有了垂垂老矣的刻板印象，而第32分钟博努奇中圈长传禁区，阿尔德韦雷尔德冒顶，贾凯里尼左脚卸球，在门前9米处右脚推进右下角，“影子射手”创造的1比0比分，其实已经将比利时打回了原型。而补时第2分钟，博努奇策动反击，贾凯里尼直传，因莫比莱左路内切分球，坎德雷瓦禁区右侧挑传，佩莱后点距门6米处凌空抽射破门，2比0的最终比分也终于将欧洲红魔变成了一只纸老虎，在意大利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

这是英雄主义的失败，这是整体作战的胜利，“蓝衣军团”演绎的就是经典的整体足球，他们用拧成一股绳的能量告诉了心比天高的比利时队，什么是华而不实，什么是骄兵必败，什么是纸老虎！他们众星云集而散发熠熠星光，他们是黄金一代创造黄金身价，他们有令人羡慕的个人能力，但是面对“老炮儿”意大利队，他们丧失的是一种集体精神，他们缺乏的是一种团队力量，甚至在赛前奏国歌时就已经便败下阵来：意大利队员在国歌响起时齐声高唱，他们从来都需要一种“国家荣誉”；而比利时队员门，在法语字幕的国歌音乐下，荷兰语系的球员全部闭口沉默，民族之间的矛盾，从历史走向了赛场，从政治走向了体育，也变成比利时无法走出的一种裂变现实。

裂变而衰亡，这仿佛就是命运的写照，军心涣散、一盘散沙的无名之师，最终会在精神力强大、团结一致的敌人面前丢盔弃甲，他们无法成为创造新秩序的颠覆者，反而在虚华、张狂、自由世界里成为江湖的一个宿命意象——红是一种激情，也是一种危机，是一种热血，也是一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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