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14“荷”物最关情

不用闹钟凌晨三点自然醒来，在外面万籁俱静中和小五端坐90分钟，到底是什么能让一场遥远的比赛代替温和的梦境？在屏住进球时的呐喊中又到底收获了什么？是橙衣军团在时隔七年后重返世界赛场带来的欣喜？是为球迷在看台上打出“ERIKSEN STAY STRONG”的标语而感动？是乌克兰亚列姆丘克75分钟扳平比分时在摄像机上留下醒目唇印而迸发激情？

的确，这个夜晚以及黎明注解了太多情感的东西，“STAY STRONG”的标语是对生命的祝福，当丹麦队的埃里克森在赛场上仆倒而失去知觉，停止的比赛，投入的救援，就已经让比赛变成了和死神的角力，埃里克森是不幸的，在欧洲杯的大舞台上，猝然倒地出现心脏骤停，意味着稍有延误就可能失去生命，但是埃里克森又是幸运的，正是因为倒在了球场里，在场的几万球迷和全世界的亿万观众见证了生命拯救的那一幕，那一刻，比赛场不再是敌我双方赢取胜利的较量，而是活着的人从死神手里抢夺生命的战斗：5秒后主裁判吹停比赛召唤队医；8秒后队医飞驰抵达现场；37秒后医务人员冲进场地；52秒后AED设备抵达；96秒后开始心肺复苏……

在以秒记的生命争夺战中，胜利终于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即使之后重新开始的比赛丹麦0:1负于芬兰，比赛只是变成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即使那惊心动魄发生的一刻我们不在现场，甚至也没有看直播，但是在回放中可以一遍一遍感受对生命的尊重，而这场比赛开始前球迷打出的标语，不仅仅是对曾经效力阿贾克斯的埃里克森送去祝福，更是对于人类战胜疾病和困顿显示生命强大的信心。而埃里克森之外，当荷兰和乌克兰在阿姆斯特丹约翰-克鲁伊夫竞技场展开角逐，似乎又回归到了比赛本身：这是荷兰在错失了2018年世界杯之后重返世界赛场的第一次亮相，这是乌克兰在“主教练正在热身”的舍甫琴科带领下冲击欧洲杯首胜的征程。

在上半场均无建树的情况下，下半场成为两队的进球大战：第52分钟，荷兰邓弗里斯右路传中被布什察勉强扑出，跟进的维纳尔杜姆15码处推射入上角；6分钟之后，邓弗里斯禁区右侧突破受阻，马特维延科草率解围，韦霍斯特小禁区前抽射入网，荷兰2-0；乌克兰两球落后，但是他们没有放弃，第75分钟，亚尔莫连科同亚列姆丘克踢墙配合后禁区前左脚弧线球射入左上角，乌克兰1-2落后；仅仅四分钟后，马利诺夫斯基左路任意球斜传，亚列姆丘克小禁区前头球破门，2-2——两球落后，两球扳平，这仅仅间隔246秒的进球让乌克兰重新看到了希望，同时也打破了此前在欧洲杯上射门72次均无建树的历史。

面对摄像机，进球的亚列姆丘克留下的那个醒目唇印印证了他的狂喜，也传递了乌克兰全队改变命运的自信。但是当6分钟之后荷兰卷土重来，邓弗里斯12码处头球攻门被布什察扑挡后仍入网，则彻底终结了乌克兰的取胜梦想。半场五个进球，一次次炮轰诞生了欧洲杯新的记录：此役之前，欧洲杯还从未出现上半时没有进球，下半时却至少打进5球的情况，而欧洲杯上次下半时至少打进5球，要追溯到2012年1/4决赛德国对阵希腊，上半时拉姆破门，下半时两队打进5球，德国4比2胜出。

世界需要一声呐喊

荷兰第一个进球，让荷兰在时隔2528天后迎来大赛首球，荷兰最后的制胜进球，则让荷兰在时隔13年后获得欧洲杯首胜。2528天的进球荒，13年无胜绩，以及七年的错失，对于荷兰来说，时间太久了，有些记忆的确有些模糊了，甚至当和乌克兰的这场比赛让橙色再度成为世界赛场上耀眼的颜色，荷兰也并没有真正刮起橙色风暴：没有433全攻全守阵型，没有小飞侠的身影，没有荡气回肠痛击敌手的感觉——一球绝杀似乎正是这一支荷兰队的命运写照，它到底能走多远？

也正是略带平淡甚至遗憾的观感体验，忽然闪现出1988欧洲杯那个经典的进球：范巴斯滕在苏联底线附近和球门几乎处于平行状态，右脚凌空抽射，球如流星一般越过门将萨耶夫的头顶，应声入网。这个被称为“零角度的射门”成为了鼎盛时期荷兰的经典符号——正是在那一届欧洲杯赛上，荷兰力克英德，刮起了令世界震惊的橙色风暴，而当荷兰2:0战胜苏联捧起了欧洲杯，“无冕之王”也拥有了迄今为止唯一一座大赛奖杯；而此后荷兰阵中的“三剑客”将米兰推向世界足坛的巅峰，创造了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只是脑中闪现，只是经典回顾，1988年似乎更为遥远，那一抹橙色似乎已经褪色，“STAY STRONG”的标语，进球留下的唇印，以及不断改写记录的进球，它们都是今晚以及凌晨最鲜活的印记，每一场球都不可复制，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关于生命，关于激情，“何为最关情”？也许它真的就是在此时此刻中被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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