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4《惊狂记》:被架空的个人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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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并无专业侦破能力的外科医生,却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掌握线索,深入敌穴,识破阴谋,解救妻子,甚至还将双方争夺利益和控制权的触发装置随便扔进塞纳河而平安,实在让人感到意外,当经历了“惊狂记”而凸显的个人英雄主义成为勇敢、坚毅和爱的代名词,那些致命的危险是不是就只是罗曼·波兰斯基设置的一种戏剧背景?

又名:亡命夜巴黎。沃克博士为参加一个国际会议而和妻子桑德拉再次回到巴黎,对于他们来说,巴黎是一个美好的代名词,因为若干年前,他们就是在巴黎度过了蜜月期,当时过境迁,他们好保持着对巴黎的那一份感情,桑德拉甚至在下榻的饭店里唱起“我爱巴黎”。这似乎就是罗曼·波兰斯基的一种自我写照,从巴黎离开,经过了美国时期,再次回到欧洲,巴黎是不是还是那个让人回忆“蜜月期”往事的巴黎?

显然不是,罗曼·波兰斯基似乎就是用沃克和妻子桑德拉卷入的这一起阴谋为映射,表达对巴黎的某种态度。妻子桑德拉是在沃克沉浸在回到巴黎的美好回忆中失踪的,当时从沃克的视角出发,他正在饭店房间里洗热水澡,他听不见外面妻子的说话声,妻子接到电话,妻子和他讲话,妻子离开他的视线,最终从他的世界里完全消失——而沃克几乎没有想到可能遭遇的变故,他顾自己洗澡,洗完澡又刮了胡子,刮了胡子出来没看见桑德拉,又站在门口看过道里也没有,似乎也不急,竟然在服务人员送来两份早餐之后,在床上睡着了。

沃克没有想到巴黎潜在的危险,是一种主观的忽视,而当他意识到妻子可能失踪的时候,他又遭遇到了被冷落,他不会讲法语,找寻妻子似乎遇到了最基本的沟通问题,在对面的花店里,他拿出一家人的合影,想问店主有没有看到照片中的女子经过,但是店主以为他要买花送给妻子,语言的隔阂使得沃克开始寻找官方的帮助。但是,在法国警察局那里报案的时候,得到的答复是:必须等待一个星期,才能处理,而且工作人员野蛮地将他合影中的妻子剪掉了,使得全家的合影只残缺了桑德拉一个人;接着,他又去大使馆求得帮助,大使馆外面似乎排了长队,很多人前来求助,等轮到他的时候,接待他的人却是申请签证的工作人员,而不是处理失踪案甚至绑架案的相关人员,而且他们也不急于处理案件,反问他和妻子是不是参与过政治,这使得沃克极为懊恼,内心的愤怒化为一句话:“这恼人的官僚机构。”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域,得不到帮助,却要走繁琐的程序,这被沃克归结为“官僚主义”,而这似乎也是罗曼·波兰斯基的一种声音,似乎就在这种对官僚主义的嘲讽中,罗曼·波兰斯基让沃克自己着手去处理这一案件,而当抛弃了机构选择了个人努力,无疑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罗曼·波兰斯基就是要放大英雄主义来讽刺官僚主义,这一特别的用意就体现在电影中总是出现的自由女神像,那个被调换的手提箱里有一个自由女神的小雕像;沃克被人打晕之后醒来,从船的窗口望出去,正好对着一座自由女神像,而那个被人争夺的导弹触发装置就藏在自由女神的小雕像里——即使在爬楼顶的时候,自由女神小雕像摔在地上,但是沃克还是将它粘合好,然后作为交换物品,走上了真正解救妻子之路。

导演: 罗曼·波兰斯基
编剧: 罗曼·波兰斯基 / 热拉尔·布拉什
主演: 哈里森·福特 / 艾玛纽尔·塞尼耶 / 贝蒂·巴克利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 法国
语言: 英语 / 法语
上映日期: 1988-02-16
片长: 120分钟
又名: 亡命夜巴黎 / 狂暴 / 狂乱

自由女神像是美国精神的象征,而它对应的是法国的官僚主义,甚至连美国使馆人员也沾染上了这种不良风气,这的确是罗曼·波兰斯基的某种不满。但是当这种带着政治讽刺的主题融入到了一起阴谋中,无疑在紧张的冲突中是容易弱化的,甚至会变成人为的意图,所以从另外一方面,罗曼·波兰斯基以凸显沃克的英雄主义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是这样的处理却有带有预设性,使得整个“惊狂记”的解救又变成了机会主义。

沃克在找寻妻子不得的情况下,才感到事态的严重,尽管一开始他遭遇到语言不通的隔阂,但是当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救妻子的时候,他似乎又异常顺利。在酒吧里他遇到了一个会讲英语的人,他带沃克到一个过道里,说看到一个女人被人带上了车,这是对沃克来说第一条线索,而且在地上他发现了妻子的手链;他找到了入住酒店时的当班人员,当时正在健身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有人在酒店里找他妻子,后来他妻子从房间里下来了,然后他们和她一起出去了,共合作人员提供的信息是,带她走的人有着浓重的口音,像是中东人,而且走出酒店的时候,妻子几乎是被架着走的,这是沃克获得的第二条线索,综合第一和第二条线索:妻子不是失踪,而是被绑架了。

《惊狂记》电影海报

一切似乎源于他们从航空公司拿错的那个手提箱,当沃克回到酒店撬开了手提箱,发现里面有一张火柴盒的碎片,是“蓝鹦鹉酒吧”的,而且背面还留有一个电话和一个“Dede”的名字;于是他去了蓝鹦鹉酒吧,说是找Dede,没想到正好有人说起了Dede,虽然那人是卖白粉的,但是却又给了沃克一条线索:Dede和走私有关;沃克买了白粉,却也得到了Dede的地址,当他找到了Dede的住处时,发现房间里有人被杀害了,而从那部留言电话里,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留言和自己的留言——这正是火柴盒上留着的那个电话,他曾在酒店里拨打过这个电话并有留言;这是沃克获得的有一条线索,他拿着留言的磁带回到酒店,让工作人员进行了翻译,才知道留言的那个女人是为了得到一笔钱;沃克再次潜伏在Dede公寓的楼梯口,当晚有一个女人出现,她发现了死去的Dede,沃克告诉她自己的妻子被绑架了,一定和她有关,而这个名叫米歇尔的女儿正是那个拿错了手提箱的主人。

线索还在扩大,米歇尔似乎为了自己的那笔钱和沃克合作,他们去了机场拿到了那个手提箱,但是米歇尔却遭到两个男人的毒打,他们要她拿到那个雕像,而米歇尔已经和沃克站在同一战线,他们在回酒店之后接到了神秘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被绑架的妻子的声音,那边提出了交货地点,沃克和米歇尔赶去了波布停车场,也见到了被绑架的妻子,但是因为米歇尔想要拿到那笔钱,最后交易在枪声中终止;但是沃克好而米歇尔已经完全知道了这起绑架案的来由,不管是打米歇尔的一方,还是绑架桑德拉的一方,他们都想拿到那个自由女神像里面的导弹触发装置,于是,米歇尔再次开出交易条件,在塞纳河边,他见到了妻子桑德拉,但是却出现了另外两方的争夺战,结果,桑德拉回到了沃克的身边,米歇尔却被乱枪打死——当她倒地的时候,沃克抱住了她,“我冷,沃克。”米歇尔说完,就闭上了双眼,而背后就是自由女神像。

米歇尔和沃克在这一场行动中,似乎也有了某种情谊,虽然也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但显然超越了另外两方纯粹的利益纠葛,所以最后的“我冷”似乎也彰显了某种人文关怀,而在米歇尔被牺牲之后,沃克将那个触发装置丢进了水里,似乎就是将一种赤裸裸的利益丢弃,而在这个过程中,尽管绑架桑德拉的那一伙人已被打死,但是另两个人却也不生气,看着装置沉入水底也没有对沃克表达愤怒,他们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地离开了,甚至也没有跳下水去寻找这个装置。

于是,在枪声结束之后,在阴谋破产之后,在装置沉入水底之后,沃克顺利解救了妻子,回到了酒店,一切又回到了正规。这是一场惊狂记?这是“亡命夜巴黎”?无端被卷入阴谋,又顺利逃出来,自始至终,沃克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妻子当然也没有收到非人的折磨,一切都有惊无险,米歇尔的死去似乎增添了一些哀伤,但是似乎也是被卷入利益纠葛的牺牲品。所以在这一部电影里,没有了悬疑,也没有了惊险,一切都是平淡的,而当罗曼·波兰斯基用个人英雄主义代替官僚主义,毫无波澜的剧情,也将这一切变成了生硬的解读,只是可惜了哈里森·福特,不再是技惊四座、处变不惊的超级角色,也不再是化解一切险境的真正英雄,当他以一个无助、焦虑和莽撞的中年男人身份完成这一任务,无疑是罗曼·波兰斯基预设的故事带给了他运气,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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