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26 雾迷感恩节
其实那封信一直在我书房抽屉里,已经被拆过了,不是小五看过,而是我曾经很像样的给他读过。作为学校的一次主题活动,我10多年来唯一的一封信被贴上了邮票,辗转之后来到了小五的手上,学校像是完成了一次任务,没有把所有孩子父母用心或不用心写的信件读给孩子听。事情就这样走过了场,小五又拿了回来,不过对他来说还是有收获的,比如知道了寄信的程序,知道了该如何问候。
这封信还被我当成了感恩节的纪念物发到了去年博客上,这几天博客上突增的搜索引擎关键词提醒我,又是一年感恩节。为此,昨晚我专门打开了抽屉,找到了那封信,厚厚的,摸上去很有感觉,小五似乎不记得了,或许,一年又一年,忘记感恩,忘记一种仪式,倒可能是成长的必然步骤。
在此之前,和小五一起看了《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动画碟片,前提是需要小五在每集开始之前给我讲述故事梗概;之后又玩了“中国之旅”游戏,前提是所有涉及财产的分配都要他自己算出来,结果是他通过运气比我更早拥有了房屋和旅馆。他是兴奋的,劳动之后的兴奋,我则美其名曰是“寓教于乐”。
小五或许是我们感恩生命的一个载体,按照感恩的原意来说,我们应该是小五感恩的对象,因为6年前我们给了他生命,但往往是这样的,生命的获得只是一个开始,是一个偶然,它不承担更多的道德属性,而那种Thanksgiving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生命成长过程中一点点获得的,正像去年那封信上所说,“在没有你之前,我们过着无牵无挂的生活,忽然你来了,你绊住了我们远足的步伐,你牵绊了我们的视线。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们的心感动着、震撼着。”
今天收到一些朋友的祝福短信,也许是批量的,但还是很感谢,毕竟这个世界不是孤独的。朋友是生活中配备的礼物,就像孩子,一样会给我们力量和快乐。去看了刚做母亲的同事,面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她的脸上总是有着幸福的微笑,很持久地荡漾着。
我想她心里必定是在感恩这个生命的到来,企盼已久,幸福而来,面对未来漫长的成长道路,内心充盈着的希望一定会大于惶恐,之后的路,将是Giving的,将是无私给予的。感恩的外延被无限放大,大到我们可以完全忽略坎坷、苦难,甚至死亡。
作为美国和加拿大的传统节日,感恩节在历经近400年慢慢模糊了最初的历史。其实,1620年当欧洲殖民者踏上美洲印第安大陆的时候,感恩无非是对生命不死的感激:大雪覆盖原野,寒冷饥饿令移民陷入绝境,一些人死去,幸亏印第安人发现他们,并且给与慷慨援助,才绝处逢生。第二年新移民得到丰收,大摆火鸡宴,和印第安人举杯同庆,欢宴持续三天三夜。但是随着欧洲移民的扩张,大批印第安人反倒失去了他们的土地和生命,最初时期,对于印第安人的慷慨,殖民者会说:“Thanks Giving”;到后来,演变成你不“Giving”,我就要设法“Taking”。尽管印第安人是美洲大地最古老的居民,是这块土地最原始的主人,但是要试图维护低效的、传统的土地利用方式,总归要失败的。这种失败不以文明的方式,就以野蛮的方式。遗憾的是它以非常野蛮的方式表现:印第安人不仅丢失了土地所有权,又葬送了不少族人的性命,失败的苦涩,不堪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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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鸡麦克(1945年4月-1947年3月) |
因为不死才感恩,这是最讽刺的历史,却也是最基本的道义,生命的意义大于一切,生命的高度俯视一切,其实有时候尊重生命才是最好的感恩方式。看到一篇新闻,1999年开始,美国科罗拉多定每年5月第三个周末为“无头鸡麦克日”,因为1945年在这个城市,公鸡麦克在被斩首后第一夜中,它还是把残缺的头伸到翅膀下睡觉,这感动了主人,决定留下了它的性命,从此一只被斩掉头部后的公鸡,顽强生存了18个月,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免予成为盘中餐。麦克留存是主人对生命感恩的结果,那时离死亡很近,却总是被活着的力量征服,“无头鸡麦克日”不只是纪念一只创造奇迹的鸡,而是纪念一个不死的生命。
人本主义下的爱才显得感人,才显得珍贵,昨天晚上,黑龙江鹤岗振兴广场,300多市民冒着零下20几度的严寒,自发地为在新兴煤矿瓦斯爆炸事故中遇难的矿工举行悼念活动。当我们在烛光与严寒中为死去的矿工祈福的时候,但愿那107个逝去的生命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矿难的群体性符号出现,应该还原每一个人,还原每一个生命,以及生命消逝之后家庭的痛苦和泪水,就像浙江经视《新闻深呼吸》所说:
政府从今往后,以鹤岗为起点,为这些矿难的死难者竖立起一座纪念碑,写下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性别、籍贯、生日、遇难地点、遇难原因,这是最基本的生命伦理。
我们每天都在阅读生命,每天都在面对死亡,当感恩回归到最基本对生命的尊重的时候,我们才会觉得“以人为本”是一个多么高尚的词,它是活着的法则,社会的良心,才能带来生活的温馨,才能用一颗感恩的心“勇敢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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