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6我对这个秋天一无所知

大约存在于某种缅怀之中,一种档案式的数字记录就这样在我的手里完成:新推出的豆瓣电影,可以快速地标记曾经看过的影像,向上,滑出,是陌生的电影;向下,纳入,是观影的故事。在上与下对称的动作中,过往的一切都变成了集约式的记录,而当记忆被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是不是反而有一种悬空的感觉?

已经超过了1000部电影,数字变成了数据:平均每周2.6部;为看电影花去了1883.4小时;院线电影大约花费了6160元……以及最常看的类型、影片年份分布、最常看的导演和演员、影片地区分布……诸如此类,一览无余。当数字变成数据,便是分析,便是观影报告,而其实,当这些电影被标记出来,它们只是分布在标记的时间里——七年观影最后都变成了2018年观影,“2018年度报告启动中……”

标记总是打着现在时的烙印,时间从不被拉长,也从没有因为我在中间穿过而具有多少温热的气息。而其实这只不过是体验一种新功能,当滑出和时纳入在快速中完成,游戏般的体会让人有某种存在感。而这种存在感完全转瞬即逝,在片名有关的属性里,我似乎忘记了核心故事,忘记了谁是谁非谁爱谁恨,忘记了怪异与温馨、拙劣于精巧,表演和表现,甚至连一些影像的印记也模糊了。计划之中的电影,当看了,当写了,它们又如何以存在的方式进入我的世界?与遗忘相抗衡?也只不过是物质意义上的“有”,而当在调整期搁置了观者的身份,似乎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是一个引子,过去而遗忘,标记而回忆,大约都在那里变成了现实之外的影子,分隔而开的何止是那些电影,何止是简单动作中的自我认证?当时间走在深秋里的时候,我完全在一种游离的状态中行走,无趣无聊地把日子一天一天过完,从早晨到晚上,从入睡到醒来,看上去都在自然状态中,他们说,“马比风跑得快,但是,马,却一直在风里跑。”假装是一匹马,假装骑在速度和嘶鸣中,但是,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这一切,它让某些时间发生,也让某种东西消逝,跌落在地的不是几片树叶,而是关于秋天整体的存在。

比风跑得快的还有开着的车。在一条路上就这样疾驰着,当操控是唯一的人,当前方是唯一的方向,还能顾及什么样的回头方式?但是抵达的不一定是最后的目的地,掉头,疾驰,方向相反,但是在比风还快的行驶中,前方依然是唯一的方向,甚至每一种没有方向的风都在速度里变成了落后者。没有向后的方向,宛如时间,便以唯一的方式将经历的今天都变成了昨天,回头只是一个习惯动作,它不承载任何关于追忆的种种可能。

是的,那种把自己放在方向上的行走看起来是奔向固定的目标,但是隔开了,便如那数字呈现的记录一样,丝毫没有动人的画面。或者,可以从那条路上拐进去,沿着熟悉的方向抵达9个月没有回去过的乡村——路一定还是那条路,山一定还立着那座山,但是如我所见,都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我甚至可以想象,从废墟变成平地,连遗存的东西都不存在了,那只是无数个消失的村庄,连记忆也一同被抹去。如果还是以旁观者的方式看见逝去的一切,我想我一定会是伤感的,甚至在某种夕阳的余晖中,我会将这一切命名为牺牲——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去”的想法,在比风还快的速度中,以一种机械的方式完成了往返。

它早已经被标记在那里了,手指那么轻易地就将存在的影像滑了出去,而保留下来的也只是单一的数字,所以过去和回来,宛如上和下的动作一样,最后在中间,只有一种悬空的感觉。不去重新挖掘新的忧伤,就是不去打扰既定的规则,比风还快地回来,于是,逆着我的全部变成了风。这是秋天的必然节奏,树枯叶落,坠落为泥,看上去是为了明年春天回来,而其实,在从不复返的时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次上演,没有什么生命会重新出发,一切都是唯一的,一个方向,一种结果。

但一定是有些东西把我拉向了无可选择的方向里,那一条横线是最后的禁忌,用手指轻轻滑过,便是标识的时间,而向下,再无留下的可能,一片空白是一片黑暗,里面都是沉默和死亡。维特根斯坦说,“对于不可说的东西,我们必须保持沉默。”不是我们保持沉默,是世界原本就是沉默的。山还是山,水还是水,静立或者流动,都和自己的选择无关,都和变异的方向无关,甚至那渴望奔走过去的目光,有时候也仅仅是想象,就像早已埋入泥土的小村,还有什么东西在说着悄无声息的话?还有什么在制造着看不见的可能?

沉默是因为没有了说话的方向,在风中跌落而入泥土,最后是空荡而成寂。“我知道有人/已经睡了很久/在我的文字里。”不是别人,是被标记的自己,我对这个秋天一无所知,我对风的行走一无所知,我对沉默的世界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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