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6 符号唐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昨日进门，见儿子手拿笔记本，有模有样地读这首王昌龄的《出塞》——与其说是读，不如说是背：笔记本上是他外公抄录下来的句子，汉字不认得几个的儿子自然不会从这些文字的行上读出音，他全凭的是记忆。
        到现在为止，儿子背唐诗的热情很高，一有时间就会反复在你面前背诵，比如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王之涣的《凉州词》等等，估计能流畅背下来的约有20余首，那节奏、抑扬都学得很不错，发音也准的。我觉得儿子对文字还是有些天赋的，这和他对数学的略显迟钝有着明显对比。我们从来没有要求儿子背唐诗，没有任务没有压力，倒是他自己看着碟片，默默记住了，忽然有一天他嘴巴里竟然吐出了这些唐诗，像一个意外事件一样着实让我们吃了一惊。

        网上关于小儿背唐诗有两个观点：赞成的和反对的。赞成者说背唐诗可以锻炼儿童的记忆力；可以使孩子受到美感的熏陶；可以为孩子将来学习汉语打下基础；可以使孩子了解一些历史知识。反对者认为，幼儿背唐诗，大多都不理解，不是死记硬背、糊里糊涂、不求其意，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解释和理解唐诗，背诵下来的却没有从中学到知识和获得成就感。
        这种争议似乎让我对儿子背唐诗产生了犹豫和矛盾，似乎都有理。但是在对这一行为作出结论之前，必须先考察一下儿子的全部动机。
        为什么他会在我们毫无要求的情况下自己记住这些词句？应该说是唐诗的琅琅上口，极富韵律感吸引了他，他不解其意，只是从声音这个角度对唐诗感兴趣，五言或者七言，绝句或者律诗，所以在儿子看来，这些唐诗就是一首首儿歌，却比儿歌更富有节奏感。我们从来没有对这些诗作解释，顺其自然，等到儿子希望我们解释时也不晚。
         按照语言学的观点来看，一定的语言符号标记可以被分解为语音形式、文字形式和语义内容。即所有的语言符号都可以用声音的形式来标记它或指代它；凡是语言符号都有一定的可代刻写、描绘和识别的形态，而且不应是自然物本身；这些语言符号必须各具一定的意义。换句话说，完整的语言符号应是音、形、义的有机结合，它既包括听觉物质化——语音形式，视觉物质化——文字形式，也包括符号信息化——语义内容。如果这样来说，儿子脑子里的那些唐诗并不具有完备的语言符号意义，也就是说具备语音形式，模糊文字形式，缺失语义内容，所以呈现在儿子面前的所谓唐诗只是一个简单的语音符号，符号化的唐诗更简单，也更容易被儿子接受。也就不会产生理解的压力或者误读的可能。

        “好读书，不求甚解”，看来，儿子对陶渊明的这个读书态度来了新的阐释：以心相交，适己会意，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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