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19 《换子疑云》:我只是一个母亲

当杀害19个孩子的凶手戈登被送上断头台,当洛杉矶警察局的队长琼斯被永久停职,警察局长詹姆斯被降级,当市长不再参加竞选,持续数年的华特失踪案似乎已经回到了公平正义的轨道上,但是克里斯汀却仍然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对于她来说,没有见到华特的尸体,就证明他还活着,即使经历了失去儿子的悲痛,经历了非人的折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在她心中却还有不灭的希望,她毫不怀疑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会再次亲切地叫她一声“妈妈”。

“我的心中还有一线希望。”她这样对布牧师说,然后一个人走上街道,走向远方。当那个叫做希望的方向向她无限打开,她其实就是让自己永远成为“妈妈”,而母与子的这种恒久关系,是又回到了单纯的私人情感中。与布牧师、韩律师,以及那许许多多帮助她,甚至和贪污黑暗强权作斗争的各界人士不同,她的出发点是个体意义的,她的目的也只有唯一一个,那就是“我要我的儿子”,而这种目的就是建立在作为母亲的责任感之上,华特曾经说起和同学打架,“他们说爸爸不喜欢我才离开。”克里斯汀对他说:“你出生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样东西,那就是责任感。”

丈夫离开自己,是一种责任感缺失的现实,所以克里斯汀在自己身上更要凸显这种责任感,她一个人送华特上学,给华特讲故事,告诉他如何和同学相处,华特是她生命的寄托,她全身心地照顾、关爱他。在华特没有失踪的时候,似乎这种源自母爱的责任感并非充分地表现出来,但是当那次加班回家没有发现华特,克里斯汀的生活从此发生了改变,她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寻找到儿子,重新回到母与子的依存关系里,重新在责任感的世界里发现希望。

在找不到儿子的那一刻,她脸上闪现的是不安,出门听到有孩子的打闹声,她以为是儿子在玩耍,那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欣喜,但是当面前的孩子不是华特,她重新陷入了焦虑之中;当华特失踪两周后,想念儿子的克里斯汀会走进孩子的卧室,轻轻抚摸孩子的床,似乎那上面还有9岁华特的温度;当失踪五个月后,洛杉矶警方来到克里斯汀的公司告诉她找到了她的儿子,那时的她听到这个激动的消息,开始抽泣起来——但是当在火车站见到的“儿子”并不是华特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复杂的表情,她既想否定,却又不敢否定,当警察说:“你要适应一下,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他是你儿子,他无处可去。”她有些懵懂地似乎承认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但是当她发现“华特”割了包皮,身高矮了三英寸,确定不是自己华特的时候,她忽然变得愤怒:“你不是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回来!”

: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编剧: J·迈克尔·斯特拉辛斯基
主演: 安吉丽娜·朱莉 / 盖特林·格里菲斯/米歇尔·冈/约翰·马尔科维奇/科鲁姆·费奥瑞 /更多...
类型: 剧情 / 悬疑 / 惊悚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 葡萄牙语
上映日期: 2008-10-31(美国)
片长: 141 分钟
又名: 陌生的孩子/换命谎言/调包婴儿/换婴记

“我要我的儿子回来!”在假“华特”面前,她这样呼喊;在警察局琼斯队长面前,她这样重复;在精神病院医生面前,她这样怒吼;在杀人犯戈登面前,她这样痛哭,只是为了让儿子回到身边,只是让自己成为母亲,克里斯汀的愿望是简单的,但是在1928年的洛杉矶,这也变成了一种奢望,一种希望的破灭是因为存在着强权,存在着罪恶,存在着谎言,而所有的强权、罪恶和谎言,都变成了对于责任感的亵渎,所以克里斯汀的失子之痛就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沉沦。”这是布牧师布道时说的话,洛杉矶曾经是天使之城,但是1928年的现实是:警察为了自身利益,贪污腐败,践踏公民权利,成为犯罪分子的帮凶,甚至自己也成为恶人。在华特失踪案中,他们就通过精心编造的谎言逃避责任。克里斯汀在当天找寻不到华特的情况下选择报警,而警察却说:“天黑前他会回来的,很多孩子都这样。”克里斯汀坚持让警方介入,警方又以警力不够为借口,要等到24小时之后才能派人过来。在华特失踪五个月后,警方找到克里斯汀,告诉他华特找到了,但是当她被带往火车站和日夜思念的儿子相会,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孩子,而警察忙不迭地让记者拍照,宣称这是警方为人民服务的体现,需要报纸电视发布正面消息。

克里斯汀把孩子领回家,洗澡时发现他被割过包皮,量身高又发现矮了三寸,当她又去警察局告诉他们这不是自己的儿子时,琼斯厚颜无耻地说:“你的工资可以养活他,我们为什么要找已经找到的人?”克里斯汀认为这是天大的错误,希望警方继续寻找失踪的华特,琼斯竟然派了所谓的泰医生上门,像他解释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孩子可能受到了创伤,一切的改变都会发生,而且还说,所有的东西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而所谓合理的解释无非是用另一种谎言来掩盖,琼斯和泰医生是谎言的制造者,连那个小孩也是一个十足的骗子,在火车站他就说自己是华特,还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当他见到克里斯汀的时候,喊她妈妈,还抱着她,所以最后的登在报纸上的合影成为了掩盖警方没有责任感的最大谎言,而其实小孩成为说谎者,完全是警方一手策划的,当后来这个名叫亚瑟的孩子回到母亲身边,他说的一句话是:“警察说我是华特,我有什么办法?”

《换子疑云》电影海报

孩子沦落,是警察权力的一次运用,而在华特案件中,警察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克里斯汀为了证明孩子不是华特,他找到了私人医生,找来了学校的老师,大家一致认为这个人是假冒的,正当克里斯汀要将真相向新闻界公布的时候,琼斯将她带到了警察局:“整个事件让我们很被动,也让我们丢脸,你是因为自己不想去负责任,不想照顾孩子,不想让他成为你的负担,你是一个疯子,一个坏母亲。”在这样的威胁下,琼斯还把克里斯汀说成是妄想症患者,华特已经被警方找到,案子已经结案,却一直说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们的下一步就是将克里斯汀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把一个充满责任感的母亲当成病人。

正常人成为病人,这是警方使用特权导致的结果,而那家精神病医院,完全是被警方控制的机构,那里的病人几乎都因为对警察有意见而变成了精神病人,卡罗尔告诉克里斯汀的是,在这里你越是正常就越会成为病人,而这也正是这个病态社会的逻辑。在目睹了各种病人的疯狂之后,见证了卡罗尔被电击治疗之后,克里斯汀拒绝吃药,拒绝承认自己是病人,他在史医生面前只要求自己作为母亲找到儿子,而史医生告诉她,只要承认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然后签字,那么她就可以获得自由。

克里斯汀当然拒绝了,一个简单的孩子失踪案,为什么警方要编造那么多谎言,动用那么多力量封堵人的嘴?这便是畸形特权的力量,正如布牧师所说,他们完全可以不通过法官而审判,甚至枪决,在这个腐败贪污的黑暗秩序中,几乎所有渴望正义的人都变成了牺牲品。所以牧师要克里斯汀勇敢站出来和强权斗争,克里斯汀只是说:“我只想让孩子回家。”而布牧师说:“如果你做得对,那么他可能是最后一个。”实际上,在这个时候,华特失踪案已经从个体、私人诉求转变为一种公共诉求,而要让这种公共诉求变成一种对抗强权的力量,就必须联合起来。

克里斯汀是作为一个普通母亲渐渐站在了他们的行列中,布牧师是作为信仰的力量和警察做斗争,还有为克里斯汀提供免费服务的韩律师,还有在街上游行的社会反抗人士。当然,对于这个案件本身来说,一波三折的背后也是一种责任感使然。在警察中,探员莱斯特无疑是一个特殊的个体,正是他在诺考特农场处理非法移民案件时找到了线索,当他将农场中一个名叫桑佛的孩子带回,准备遣返到加拿大的时候,桑佛哭泣着说,自己怕下地狱,在莱斯特的审讯中得知农场的戈登杀死了很多小孩,而桑佛是他的助手。莱斯特带着桑佛返回农场,在地下挖出了鞋子和尸骨,才使得被埋没的系列谋杀案浮出水面。

桑佛害怕入地狱,莱斯特介入调查,这些都是微弱但是重要的力量,当系列谋杀案的主犯戈登落网,华特失踪案也演变成了一个极其严重的谋杀案件,随着案情的渐渐明晰,正义也得到了彰显,最后不管是市议会的调查还是法院的审判,都粉碎了强权,一手遮天的警察受到了严惩,杀人犯被施以绞刑。但是对于克里斯汀来说,变成强权的对抗者,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初衷,她还是在一个母亲的层面上希望找到自己失踪的儿子华特。虽然经历了许多,但是她没有放弃希望,因为在她看来,华特并没有死去:在农场发现的尸体和遗骨中,没有符合华特的死者,“我能感觉到他要我继续找他。”克里斯汀这样对布牧师说;当戈登即将被处决的时候,她收到了戈登的电报,希望见她一面,克里斯汀认为戈登一定掌握着华特失踪的真相,因为在判决的时候,戈登曾经说起过华特:“我没有杀他,他像一个天使。”而在监狱里,戈登又咆哮着对她说:“我不想见你,我说不出你想听的话,我不能撒谎,否则我会下地狱。”遭受了一遍一遍心理折磨的克里斯汀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告诉我儿子在哪?我希望你下地狱!”而当克里斯汀在现实面前渐渐平息了的时候,克雷太太失踪的儿子大卫被找到,又使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大卫也是从农场里逃出去的,而且他还说那次逃出去的还有华特,但是他不知道华特逃去了哪里,隔着玻璃,克里斯汀的泪水再一次涌出,望着大卫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她仿佛看见了华特向自己走来,亲切地叫了一声“妈妈”。

从1928年失踪,到1935年继续走向寻找之路,7年时间克里斯汀经历了许多,洛杉矶这座城市也改变了许多,当杀人犯伏法,当黑暗的强权削弱,当正义逐渐回归,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不变的依然是寻找,依然是责任感,依然是不会死去的母子情谊,有一种希望支撑着,永不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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