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24 残忍的四月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很早以前,我就读过《荒原》,而今天,我的阅读只要这几句,便结束了。而这在一首诗里却刚刚是个开端。把开始和结束置换过来,仿佛是一次颠覆,艾略特的思想不在这春天复活,是在残忍的四月死去。
天晴,崭新的空气,到处都是透明的阳光,呼吸着,感觉不到这四月的残忍,春天来迟了一些,梦回江南,故事应该从光明和健康开始,或者,重新开垦荒地,长出丁香,长出欲望。那一边还是大雪,还是冬天,还是荒地和废墟,还是虔诚的梦,还是不倒的活法。此地和他处,在空间的维度上,我们是不再连接的两点,一边是春天,一边是隆冬;一边是向上的希望,一边是向下的膜拜;一半是生,一边是死。
那两柱灯射向夜空,射向最后的黑暗中,照不到远方和明天。混乱的秩序,浑浊的空气,夜晚灯红酒绿,渗透着暧昧。“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酩酊的可是过客,在无处逃生的地盘狂吐。污了仅存的一夜,污了春天里我们把持不定的杯盏。或者亢奋,把自己厚实地裹起来,又打开,向死而生,大腿上留下长长的口子,冒出红色的血珠,也是晶莹。痛不及别人的十分之一,痛不及内心,像是铭刻的一个符号,关于身体本身,关于肉体本身。
残忍总是这样,以肉体的名义扼杀某些欲望,在废墟上,一样是活着的欲望,肉体在挣扎,肉体在死亡。四月变成最后的大爱,以神话的名义,消灭残忍,歌功颂德,天下同心。雪纷纷扬扬而下,天葬台上,到处都是不认识的肉体,没有体温,没有欲望,还给世界,还给上帝。
仰望这天,这四月的江南莺飞草长,风筝在跳舞,宛如一次行为艺术,在低空的低空,飞翔,和灰机偶遇,背景是着个四月,干净的天空中。必须借助一种力量,向上,必须牵制一种方向,回来。可是我们往往会忘记一些观众,自娱自乐,甚至自欺欺人。有人在旁边,用一种围观的力量揭开一层层的欲望,无地自容,残忍之极。
白西装,学者型的眼镜,红色的箱子,爱心涂鸦。黄昏是一种辩不清颜色的时间,不知道那红色是不是真的是鲜血,歃血为盟,滴血明志。他说,我们将以爱的名义,埋葬死亡;他说,我们将用最微薄的力量,为自己加油;他说,四月并不残忍,请你为孩子选择另外活下去的理由;他说,天色已暗,黑灯瞎火,你不会看到我们的眼里是否真有泪水。
可是,这四月如何才能变得残忍一点,除了天灾、除了肉体,除了欺骗,我们是不容易那么决然地把世界变成荒原,你一定听到了,那些迟钝的根芽在对话,那么神秘,却又像曾经的许多事情一样,说来就来了。
“是的,我自己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孩子们在问她:西比尔,你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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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以铭为记
顾后: 《黑猫警长》:被贩卖的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