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6《花神》:我看着你慢慢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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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秒,没有篇名的展示,没有最后的字幕,赤裸裸呈现出“花神”颓败的过程:在点击开始,进度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最后的结局——不是“看着你慢慢腐烂”,而是在示众中快速地走向灭亡。

史云梅耶为什么要用极短的30秒钟展示腐烂的过程?极短,也是极简主义:西红柿、玉米、花椰菜,卷叶菜,这些都是“花神”的组成部分,它们象征的是美丽,是丰盈,是生机,是活力,是从抽芽到开花到结果的生命成长过程。但是在没有抽芽、没有开花、没有结果的过程里,腐烂直接指向了死亡:西红柿的色泽开始变暗,卷叶菜的叶片开始萎缩,玉米开始腐烂,花椰菜开始枯萎,在史云梅耶降格加快的拍摄中,死亡猝然而至,在蛆虫爬满瓜果蔬菜的瞬间,一切不再有生机,一切都消失了活力。

新鲜蔬菜瓜果之变质和腐烂,或者也是一个自然过程,解体也是一种命运使然。但是史云梅耶命名的是“花神”,它是神的存在,是控制着这些瓜果蔬菜,但是在这里,“花神”本身也走向了死亡,而这种死亡呈现的是绝望:他躺在肮脏的病床上,手和脚被绑住而无法动弹——这完全是一个病人的写照,而且是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病人,随着救护车笛声传来,这种病态愈发明显,就是在身患疾病的情况下,“花神”失去了行为能力,一切的美和活力都消失殆尽。

导演: 杨·史云梅耶
编剧: 杨·史云梅耶
类型: 动画 / 恐怖 / 短片 / 奇幻
制片国家/地区: 捷克斯洛伐克
语言: 无对白
上映日期: 1989
片长: 30秒

但是,“花神”之绝望并非是自我式的病态,真正病态的是控制他并置他于死亡状态的那一套东西:它是呼啸中的救护车,是肮脏的病床,是绑住四肢的绳索,当它们成为了束缚,制造了囚禁,推向了死亡,“花神”在无能为力中只能看着自己走向死亡。而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体制本身的悖论:“花神”作为一个被命名的病态存在,应该给他救治,而最好的救治方法自然是凳子上的那杯水,只有喝下水,活力会重现,腐烂会延缓,但是“花神”眼睁睁地看着那杯水,却无法拿到,于是解救他的一切加深了他的绝望,希望也加速了他的死亡,在这样的悖论面前,所谓的解救,所谓的治疗,所谓的重生,只不过是更大的绝望,更多的病态,以及更快的死亡。

病态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它是对生命的摧毁,是对自由的奴役,是对美好的破坏,“花神”之神化的命名也最终走向了无法逃离的死亡地狱。


《花神》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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