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7《噩梦》:我制造了循环之境
从1906年《欢闹的海报》返回到1896年的影像,从Star Film编号为821-823的电影回到编号为82的短片,溯源的过程像是在寻找梅里爱灵感的起点:《噩梦》就是梅里爱循环电影梦的出发标记。
取名为《噩梦》,其实也是美梦。男人惊起,看见床上坐着的是一个美女,激动的他赶忙去拥抱;当变身出的第三个男人跑向阳台,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慢慢下来,在逐渐变大中占据了阳台的全部,月亮张开嘴在笑,月亮睁大眼睛在看,梅里爱最早的人脸月亮有着太多的喜感,这当然也是美好的一部分,男人伸出手去触摸,是想和月亮说话,是想和它成为朋友,是想驱赶噩梦带来的不安。噩梦会变成美梦,美梦当然也会变成噩梦,明明是美女,拥抱中却变成了一个男人,弹奏乐器的男人又变成了白衣的男人,白衣男人又从房间内跑了出去,对于床上的男人来说,噩梦意味着不可知,意味着无法掌控,意味着世界没有边界。
导演: 乔治·梅里爱 |
不管是噩梦变美梦,还是美梦变噩梦,对于梅里爱来说,重要的是完成了一切的变化,而1分多钟的梦境,也是不同梦的组合:起先男子所在的房间背景是封闭的,当女人出现,当乐手出现,背景变成了一处宫殿;最后的白衣男子出现之后,背景则变成了阳台,男子最后跑了出去,于是人脸月亮充溢了阳台。不同的人物在不同的场景中,这是不同梦的写照,但是这又属于同一个梦,最后出现过的三个人又一起来到了男子身边,这种同时性将梦境变成了同一个。在不同梦的变化中,在同一梦的展现中,梅里爱在1896年,实现了早期电影在影像上的革命,他以停机再拍的技术将电影推进了一步。这便是对电影溯源的意义所在。但是在技术之外,在最简单的叙事之外,其实梅里爱在这里拓展了梦的某种哲学意义。如果说男人遇见的美女、乐手和白衣男子,以及那个怪异的人脸月亮,都是梦的一部分,最后他终于告别了这一系列的梦躺在床上入睡。但是这是梦结束的标志?上床、入睡不正是梦的开始?也就是说,梦的结束就是梦的开始,梦连接了时间,去除了睡和醒之间的区别,它成为了一个循环的系统,而这正是梦的本质:无所谓现实,无所谓梦境,无所谓醒来,无所谓睡去,现实就是梦境,醒来就是睡去。
而梅里爱不仅在最后阐述了这个无限循环的梦境,在短片一开始的时候就打开了循环的通道:男人就是在床上经过挣扎之后醒来,然后进入到女人、乐手和男人的“噩梦”之中,也就是说,男人是从梦中醒来而进入另一个梦中,或者说他一直没有醒来,他就在梦中之梦里,从梦里醒来进入梦中,从梦结束进入新的梦,梦无限循环,而梅里爱的电影梦也从此变成了无限循环,发生着,改变着,继续着。
《噩梦》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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