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6《小丑的流浪:费里尼自传》:我从来没打算要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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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在自己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候,在那段和死亡十分靠近的昏迷期里,可以在梦中得知宇宙的奥秘,然后平安醒来把它拍成一部电影。
    ——《第二十三章 富国戏院戴面纱的女士》

不和身边的小朋友一样在勾画自己的未来时会说:“等我长大以后,我要当……”费里尼不关心这个,是不想自己变成周围那些“长大了”的大人的样子,更是不想看见自己不断走向生命终点的过程,即使没长大就直接变老,对费里尼来说也意味着比规划的人生充满更多的可能:在他看来,生命就是一连串正在演出的电影,电影就是一段不断发生的故事的生命,电影和生命的同一性就是在创造着更多的可能——当人们说:“最好的死法就是在活了很久以后,只在某天晚上闭上眼睛,之后就在睡眠中死去。”但是费里尼说:“我不会选择突然死去这样的死法。”不想死亡突然到来,不想生命戛然而止,不想畅想未来时就看到终点,费里尼就在电影中,就在生命中,就在不死的故事里。

但是他还是进入了生命尾声的昏迷期,他还是最终走向了他不远看见的生命终点:1993年10月31日,在他和朱丽叶塔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过去一天,当罗马医院的医生残酷地宣布费里尼“脑死亡”两个礼拜之后,那个名叫“费德里科·”费里尼”的伟大导演终于永远闭上了眼睛,而把这个时间往前推,六个月前他在美国洛杉矶领取了属于他的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把这个时间往后退,五个月后妻子朱丽叶塔也在罗马病逝——她临终的一句话是:“我要和费德里科一起去过复活节了。”前和后,是电影和婚姻,是终身成就和复活节,它们构成了费里尼以死亡为中点的生命故事:在他和死亡靠近的昏迷期里,他是不是真的在梦中得知了宇宙的奥秘?他是不是将它演绎成了一部电影?

费里尼当然无法醒来,也无法将它拍成一部电影,但是见证了这一切的夏洛特·钱德勒拍摄了这部电影,电影的主角就是费里尼,钱德勒在这部电影的最后打出了字幕:“费德里科·费里尼1993年10月31日病逝于罗马。”从认识费里尼到费里尼逝世,钱德勒和费里尼相识十四年,他对费里尼做过专访,他和费里尼进行对话,他记录费里尼的生活,这一切构成了费里尼这部电影的内容,“在某种意义上,费里尼同时身兼访问者及受访者这两种角色,我则是听众。”身为听众的费里尼与其说拍摄了费里尼生命故事的电影,不如说完成了关于他的纪录片,钱德勒将这部“被口述出来”的纪录片分成三个部分:上篇为“费德里科”,中篇为“费德里科·费里尼”,下篇为“费里尼”:上篇指向费里尼世界观的形成,童年记忆、马戏团、小丑、富国戏院组成了“费德里科”的场景;中篇记录费里尼从影迷成为电影导演的经历,“并发现了他的生命目的”;下篇则将“费里尼”变成了“费里尼式”的电影风格,它不是简单的标签,它是传奇——在这部由上篇、中篇和下篇,世界观、电影生命和传奇电影风格组成的纪录片里,“所有费里尼电影都有一个最重要的角色,这个人很少在片中露脸。他才是他电影里真正的明星。”

而这部电影开场打出的字幕是:“费德里科·费里尼生于意大利里米尼,时值1920年1月20日。”从出生开始,电影拉开帷幕,而这部电影就是一场梦,费里尼就是那个做梦的人,“梦是唯一的现实”,费里尼似乎从一开始就建造了属于自己的梦,因为现实让他学会了幻想:他说他是一个活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人,“我喜欢这种状态,而且痛恨任何干扰我想象的事。”他说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只有独处时才可以自由伸展,独处也是某种特别的能力;他说自己着迷于那些“不担后果的简单行为”……现实世界几乎被挡在了费里尼梦的进口之外,他似乎只身一人进入了自己的梦,并把梦看成自己的现实,但是,“我的梦对我来说都那么像真的,以至于过了这些年,我竟弄不清:那些是我的亲身经历,还是我的梦?”

费里尼进入自己的梦,把现实看成唯一的现实,实际上当那扇门打开,费里尼似乎孤绝地只允许自己一个人存在,那个“我”是真诚的,但也是孤独的,而在这个梦里,属于费里尼的关键词是马戏团,是性,是电影,是罗马,他在自述时也说到,性欲的感觉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马戏团则是在里米尼巧遇的,电影是在富国戏院撞上的——当然还有意大利面,“意大利面则是在我家的餐桌上发现到的”。马戏团、电影、性和意大利面组成了费里尼和童年有关的关键词,放在梦里面,就是对梦外一切的抵抗,“对我们那个时代的孩子而言,最主要的影响应来自带有法西斯思想的家庭、教会和学校”,而当这些关键词慢慢扩展成费里尼的生活,它们成为了费里尼一生电影的永恒主题。

里米尼遇到马戏团,费里尼说是“巧遇”,其实是等待之后的必然,从九岁开始自己制作人偶,自己饰演人偶的角色,自己导演偶剧,费里尼“电影之电影”开场了,而偶剧的灵感来源就是七岁时父母带他去看马戏团的经历。“马戏团里的小丑可真是吓到我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动物,还是鬼?我也不觉得他们好笑。”被吓到是一种心灵的震撼,是一种思考的开启,“但我的确有种怪异的感觉:我觉得他们在等我。”马戏团在等着自己,马戏团的那只大象也在那个晚上闯进了费里尼的梦中,从此马戏团成为了费里尼的梦,成为了费里尼的电影:从最哀伤的小丑皮埃里诺,到漫画英雄“小尼莫”,费里尼梦中的人物被激活了,它们本身是梦的一部分,和费里尼的梦结合在一起,在被等待而到来的马戏团里,终于登场了——费里尼的《大路》《卡比利亚之夜》《小丑》《骗子》等影片都带上了费里尼关于马戏团的童年印记。

编号:Y23·2221112·1898
作者:【意】费德里科·费里尼 著
出版:上海三联书店
版本:2018年12月第1版
定价:68.00元当当34.00元
ISBN:9787542665072
页数:384页

马戏团在等待中登场,而电影也同样构成了费里尼生命的之梦的主题;十岁开始进入富国戏院看电影,费里尼观看了有声片,观看了美国片,观看了卓别林、马斯克兄弟、加里·库伯的电影;马戏团和电影都开启了只有费里尼的那个“我”存在的梦,而当十七岁的费里尼开始成为“记者”,他也从佛罗伦萨最终来到了向往的罗马,在罗马他找到了家的感觉,从此在没有离开;在罗马吃到了意大利面,也在罗马开始了电影的初尝试,认识了阿尔多·法布里奇,在罗西里尼身边学习电影,成为助理导演后一起完成了《罗马,不设防的城市》而和《战火》,并在《奇迹》里出演角色,当那次敲响罗西里尼剪辑房里的门,看到罗西里尼正“寂静无声”地看着自己的电影,并招手让费里尼走近分享经验,“我想那一刻改造了我的一生。”终于独立拍摄了《白酋长》,费里尼的梦里自己成为了主宰,“到了《白酋长》这部片子,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名电影导演了。”

马戏团和富国戏院,小丑和意大利面,费里尼将童年的记忆变成了电影的主题,也从此他在钱德勒的这部电影里从“费德里科”变成了完整的“费德里科·费里尼”,在“费德里科·费里尼”的电影梦中,他依然是孤独的、充满幻想的、真诚的一个演员。他说在拍片现场才有在家的感觉,他说自己是哥伦布为的是“准备去发现新大陆”,他说“拍片就像做爱”,当别人问他:“你为什么不拍一些我们看得懂的电影?”费里尼的回答是:“我跟他们说,那是因为我拍的是真相,真相永远暖昧不明,而谎言却能让人很快就懂。”费里尼的真相,是梦里的真相,是心灵的真相,是自我世界的真相,也是人类生存的真相。他的电影从荣格心理学中汲取营养,在他看来,弗洛伊德用理性来思考,荣格则用想象来思考,荣格的象征就是在揭示暗藏的事物,就是在发现真相;从马戏团的梦出发,从荣格的象征出发,费里尼在电影中造梦:《大路》是关于人的孤寂,《卡比利亚之夜》探索一个孤立者的尊严,费里尼说《生活的甜蜜》不是“甜蜜的生活”,《八部半》里是在内心和父亲说话,《爱情神话》描写了一个“遥远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小丑》是对自己过不了小丑生活的一个补偿,《罗马风情画》接近的事远古时代的罗马,《阿玛柯德》“就是对我回忆的一个透视”,《卡萨诺瓦》展示的是儿时玩偶戏的影响……

每一部电影都是一个梦,而它们所组成的是完整的“费德里科·费里尼”的梦,它指向真相,它本身就是真实,“梦是一种由影像构成的语言,再也没有什么比梦更真实的了,因为梦拒绝被明白地断言出来——梦采用象征的表达手法,并不做明确的意念陈述。所有梦里出现的东西,每种颜色、每个细节……都有所指涉。”在这个真实的梦里,只有费里尼一个人,他也一丝不挂面对着自己,自己面对自己,自己看见自己,梦就是为自己造的。当然,费里尼在这个梦也敞开了大门,他点评了当时的那些导演:他认为导演了《公民凯恩》的奥逊·威尔斯让人肃然起敬,伯格曼的电影有一种阴郁的北欧色彩,黑泽明从古代到当代,“弹性之大令人印象深刻”,库布里克的太空片让自己回到了天堂找到了自己失去的纯真,比利·怀尔德的《双重保险》和《日落大道》让费里尼看见了生命和共同的记忆,他称怀尔德是“大师”——而在钱德勒的这部电影的《序言》中,比利·怀尔德也表达了对费里尼的崇敬,“他是个一流的小丑,有伟大、独特的想法。在生活中,当你跟费里尼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永远清楚这是费里尼,不是别人,他的行为风格自成一派。”费里尼推崇的导演还有大卫·里恩,还有托纳多雷和布努埃尔。

当然,在费里尼的这个梦里,也还有自己没有完成的部分,费里尼很想拍但丁,但是《神曲》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影像化的经典,他最想拍的事和但丁本人有关的故事,但最终也没有成为费里尼的电影;有人要费里尼执导《伊里亚特》,对于这一经典,费里尼依然选择了放弃,他觉得拍摄费里尼版的《伊里亚特》“好像有点过于放肆”;费里尼自己很想拍的还有两部片子,一部是《堂吉诃德》,一部是卡夫卡的《美国》,但是也仅仅是费里尼的设想,就像一个梦总会有许多幻想的成分,它最后还是会慢慢消散。电影是梦,费里尼打开了门让自己进入,费里尼在里面建造属于自己的梦,费里尼更是把梦变成了自己的真相和生活,“我就是喜欢创造影像图案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是我的天性,这解释似乎已经够了吧。”但是梦之外的现实呢?是不是也是一场梦?

费里尼来源于童年的记忆,其中有一个关键词是性,而性的确成为了费里尼关闭自我的另一个梦。对于费里尼来说,性成为关键词,其实更多是关于性的挫折感,这种感觉来自于他的父母,当初是母亲抛弃了出身优越的家和父亲在一起,但是后来父亲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女人身上,和母亲在一起的费里尼充分感受到了这种畸形的性和爱,“爸爸是二十几岁结的婚,由于在婚姻上性生活受挫,于是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淑女的身上,尤其如果她们并非淑女的话更好。但我确信他对妈妈也真的有感情,而且他对家庭妻小的供养也十分尽心。”当然费里尼的经历中还有来自教育带来的伤害,“我们被一种悲观、高压的教育所残害,而这样的教育却又是由教会、法西斯主义及父母亲联手造成的。”因为“他们不会跟你谈‘性’有关的事。”正是由于此,费里尼自己摸索着属于自己的性体验,那个修女会里的凡俗修女成为了费里尼兴奋的源泉,“她还会把我抱在怀里,那感觉十分美妙。然后,她还会换一边抱,先是把我靠在一侧的丰乳上,然后再换到另一侧。我还可以碰到她的乳头呢,而且自始至终都闻得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后来的费里尼闻过昂贵的法国香水,但是那次这种和性有关的“马铃薯皮混杂着过夜汤汁更具魅惑力的气味”让费里尼再也无法忘记。

修女的身体打开了费里尼的性世界,马铃薯皮混杂着过夜汤汁的气味让费里尼从此迷恋,在罗马妓院里和一个女孩有了第一次的肉体经验,这些都构成了费里尼的性体验,但是当他遇到朱丽叶塔的时候,他看到了性背后更复杂的关系图谱,“朱丽叶塔和我那时都很年轻。我们一同探索了生命,我教她认识了性这件事。”这是费里尼对一生伴侣的朱丽叶塔的评价,在性之外是对生命的感悟,所以他们是情人,是夫妻,是兄弟姐妹,甚至,“有时我扮演朱丽叶塔的父亲,有时她扮演我的母亲。”但是对于费里尼来说,朱丽叶塔的出现以及和她相伴的五十年绝非是这种理想主义的演绎,它处处体现着矛盾:费里尼并不想那么早和朱丽叶塔结婚,但是又不后悔娶了她;从来不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娶她,但是又想她“多次后悔嫁给了我”;费里尼认为自己在她心目中是最好的导演,但不是最好的丈夫:也许是因为费里尼有一颗不羁的心,也许费里尼有着另外的欲望,也许费里尼的背叛有愧于身为妻子的朱丽叶塔,但是对于他来说,留下最大的遗憾则是在孩子和房子的问题上没有满足朱丽叶塔的愿望,第一个孩子流产了,第二个孩子只活了两个礼拜,朱丽叶塔再无无法生育,而那幢房子最后也因为费里尼的税务问题最终放弃……“遗憾是最糟糕的事,它们发生在过去,然而却在此刻令你瘫痪。”这就是费里尼对朱丽叶塔也是对自己最无力的告白。

性体验或者对朱丽叶塔的愧疚,是费里尼内心隐秘的部分,而其实在费里尼人生的电影里,还有隐秘的一部分,则是关于死亡。1966年费里尼患了急性神经衰弱症,一方面造成了他很想拍摄的《马斯托纳的旅程》无法完成拍摄,而且永远“拍不成”,另一方面疾病给费里尼带来了关于生命的思考,而这个思考直接指向了死亡,“我在医院的时候真的相信自己就快死了。我胸部疼得很厉害,但更糟的是:我所有的梦和幻想都不见了,只剩下恐怖的现实。”只是神经衰弱,只是住进了医院,费里尼的恐怖感似乎超越了常人,在他看来生病最可怕的是把人给“去人性化”了,正常的秩序被打破,人也失去了人性的一些东西,最重要的是费里尼看见了擦肩而过的死神,在那一刻,他内心喊出的一句话是:“我是多么想活!”

活下去变成一种强烈的欲望,本身就证明了对死亡超乎寻常的恐惧,也许那时的费里尼已经感觉到死亡的到来会解构一切的梦。1992年的时候,费里尼街道美国影艺学院的通知,他将被颁发奥斯卡终身成就奖,费里尼和美国,和奥斯卡有着特殊的情缘,此前他已经获得了四座奥斯卡奖,获奖的事电影《大路》《卡比利亚之夜》《八部半》及《阿玛柯德》,而这次的特殊性在于,奖项不是颁给电影而是他本人的,当费里尼听到这个奖项名字的时候,他内心似乎闪过一丝不安,“给你‘终身成就’奖并不一定表示你的生命终结了,但可能意味着你的成就终结了,或至少是被看成这样。”最初是犹豫,后来是成行,费里尼终于再一次站上了奥斯卡的领奖台,和朱丽叶塔分享了这一荣誉,“当朱丽叶塔在典礼上掉眼泪的时候,我猜她的心情是悲喜交织的——为所有的‘是’而喜,为所有的‘非’而悲。”奥斯卡典礼将两个人的人生也紧紧结合起来——这一年是他们结婚50周年。

但是,费里尼的身体不好,朱丽叶塔也患病在身,当他们从美国回来,费里尼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他在这部钱德勒的电影中说到了自己很奇怪的一个梦:梦见了死神,不是令人恐惧的死神,而是生气勃勃的死神:

死神是个女人,她看起来永远一个样子,是个四十来岁的美丽女子,身穿红缎洋装,边滚黑蕾丝。她的发色较淡,但也不是金发。她戴着珍珠项链,但不是长串的那种,而是在她的修长的脖子上围一串短的。她看起来高贵、优雅、沉静、有自信,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外表。她人非常聪明,这是她最主要的一个特质。这从她的脸部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双慧黠的眼眸,目光剔透有神,并不是我们常看到的那种呆滞的眼睛。她什么都看得到。

像是一种回光返照,更像是对死亡莫名的预感,虽然费里尼说:“我想把我现在的住院经验拍在一部电影里。这部片子和疾病、死亡有关,但并不哀伤。”他甚至很想在昏迷后醒来再拍成一部电影,这是一部关于生命最极致表达的电影,这是一部关于梦境最透彻理解的电影——费里尼当然没有等到这部电影,钱德勒打出了“费德里科·费里尼1993年10月31日病逝于罗马”之后记录了这部电影最后的镜头:1993年4月1日他们飞回了罗马,费里尼决定六月去瑞士接受冠状动脉绕道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在朱丽叶塔走开的时候,费里尼中风了,“他瘫了下来,没力气喊救命,而且离电话太远。”45分钟他才被整理床铺的女仆发现;送进罗马的医院,朱丽叶塔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为了和她尽快会合,费里尼建议两个人结婚50周年纪念日提前;那个星期天中午,他们一起庆祝,“然而,两人却不知道在一起吃了半个多世纪的饭以后,那顿星期天的午餐竟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同进餐。”到了晚上费里尼在医院里再度中风,很快陷入昏迷状态,尽管朱丽叶塔相信他会度过难关,但是医生却宣布了“脑死亡”;两个礼拜之后的10月31日,费里尼过世,这是他和朱丽叶塔结婚50周年的后一天;五个月后,朱丽叶塔也因病在罗马逝世,这是复活节前夕,距离他们的幼子夭折也届满50周年,和费里尼不同的是,朱丽叶塔在临终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和费德里科一起去过复活节了。”

带着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荣誉,带着结婚50周年的祝福,更带着那个不曾醒来的梦,费德里科·费里尼走完了人生之路,“我从来没打算要死过”,也许对于费里尼来说,死亡属于他一个人,但是死之前的生命、电影和一切的故事,都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电影发现了真相,电影破解了谎言,电影延续了生命,电影是给每个人打开的世界,“现在是过去延伸而来的,我喜欢把这个时间状态视为‘永恒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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