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25《潮骚》:孤岛就是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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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山口百惠26岁,三浦友和32岁,他们在一年前的《伊豆的舞女》中初次合作,那部影片成为当年最卖座的电影,而在电影之外,青涩的山口百惠邂逅了浪漫的三浦友和,开始了他们的恋爱生活。1975年除了电影《潮骚》之外,又共同出演了电影《绝唱》,还合作拍摄了他们的第一部电视剧《血凝》,山口百惠在剧中饰演幸子,并演唱了主题曲《谢谢你》,作为日剧的经典作品,在上个世纪80年代被引进中国掀起了一股“血凝热”,他们在电视中的生死爱情也打动了中国无数少男少女的心。1980年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结婚,在正式隐退之前,他们再度合作出演了电影《古都》。

可以说,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不仅是电影电视剧中的黄金组合,更是现实生活中金童玉女的典型,他们组成的CP所演绎的爱情就是纯情、纯真的代表,甚至不掺杂一丝的世俗气。电影《潮骚》根据三岛由纪夫的同名小说改编,是属于三岛由纪夫“反常”的纯爱物语,和他之前的文风截然不同,这是三岛由纪夫在完成了希腊之旅后完成的创作。他在这次旅程中,惊叹于希腊文化中肉体和理性的平衡,感慨与“筋肉里面有思想”的观念,回来之后吸收了井原西鹤“男色”所表现的审美情趣,开始创作这部小说,“我要创作一部牧歌小说,试着描绘我的世外桃源。主人公是一个完美的生活行动派,即使被逼到绝境,但有一种幸运从未远离过他……”小说所崇尚的就是一种男性阳刚之美和生命力,并将肉体和行动、精神和激情结合起来诠释了一种健康的青春之美——所以“潮骚”中没有面对诱惑的挣扎,也没有欲望世界里的羞耻和负罪感,而是以还原的方式变成了是一种接近自然、原始状态的情爱之波动,甚至演绎成清教徒式的纯洁无瑕,将恋爱物语表现到了极致。

无疑,在电影中,西河克己也完全遵从三岛由纪夫确立的美学思想,山口百惠所饰演的初江拥有浅浅的笑容、可爱的小虎牙、明澈的眼睛,而三浦友和饰演的真嗣英俊帅气,目光中又有着少男的羞涩,这样的人物形象就完全符合小说的人设,而他们所演绎的爱情更是成为纯情的代表。真嗣在捕鱼归来时遇到了挑水的初江,初江的水桶不小心洒了水,真嗣便帮她将另一只桶里的水分到这里,两个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对方,在没有任何对白的情况下,就已经发生了故事——当真嗣穿过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中间时,一种对比就产生了。对于真嗣来说,这第一次的相遇就打开了他的内心世界,他在神社前祈祷的时候,除了出海时平安,母亲和弟弟健康之外,还加上了一句:“希望遇上一个迷人的姑娘。”之后在观测塔,真嗣再次遇见了初江,两个人开始聊天,对彼此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当真嗣听说初江的父亲宫田要把初江嫁给亚索,真嗣感到不高兴,再次遇见初江,是初江在推船,真嗣去帮忙,当完成之后顾自离开,但是回来后发现装钱的信封掉了,便回去寻找,而初江捡到了这封写有真嗣名字的信封后,又送到了真嗣母亲手中,再次返回海边时,真嗣在找那个信封,初江告诉他之后,真嗣就问起初江的婚姻,初江笑了,说没有这回事,这一切全是谎言。

导演: 西河克己
编剧: 三岛由纪夫 / 须崎胜弥
主演: 山口百惠 / 三浦友和 / 有岛一郎 / 津岛惠子 / 青木义朗
类型: 剧情 / 爱情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语言: 日语
上映日期: 1975-04-26
片长: 93分钟
又名: Shiosai / The Sound of the Waves

第一次遇见,再次遇见,第三次遇见,遇见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爱情的发展,真嗣的不安和初江的解释,是为这份纯爱增添了更多的东西,但是在这里,却出现了一种欲和情的矛盾,在初江笑他而咳嗽的时候,说自己胸口有些闷,而真嗣便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口上,这时的初江敏感地避开了。情中必有欲,这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但是这个欲却被挡在了理智之外,而在观测塔的风雨之夜,西河克己完全将其演绎为一种伊甸园的赞歌:真嗣先来到观测塔,然后点燃了里面的柴火,在温暖的火光中他慢慢睡着了。之后初江冒雨前来,她看到了真嗣,然后脱掉了身上淋湿的衣服,而此时的真嗣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就看到了脱光了衣服却又遮住了身体的初江,仿佛是一种梦的过渡,或者眼前的一幕就是梦的一部分。这里有肉体但是没有贪欲:初江让他不要睁开眼睛,真嗣却注视着火光中的他,“我会向你展示身体,所以你不必感到羞耻。”接着真嗣也脱掉了衣服,然后赤身裸体跨过了火堆,抱住了同样赤身裸体的初江。

他们的身体在对方眼里一览无遗,但是没有诱惑,也没有羞耻,毫不遮掩是对肉体的开放,也是对彼此爱的彻底表白,或者说,这就是他们抵达爱情的一场仪式,灵与肉的完美结合所诠释的就是纯洁无瑕,而且初江答应把童贞坚守到婚后,“等到我成为你的新娘。”至此,属于两个人的爱情在这场突破禁忌的仪式中上演,这个没有人到来只属于他们的观测塔就是爱情的伊甸园,而这里的火就是见证,是少男少女激情的见证,更是健康和谐和美好的见证。而火在这里又具有另外的隐喻,它和另一种火形成了对比,千代子从东京回来,然后送给了真嗣一个打火机,“这火焰代表激情,就像我的心。”千代子的父亲曾是学校的校长,真嗣每次出海回来总是带着鱼去看望校长,所以他和千代子之间似乎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千代子对他有意,真嗣的心里却只有初江,所以打火机掉在了地上,真嗣慌忙离开了千代子的家。

《潮骚》电影海报

观测塔的风雨之夜燃起的是纯真的爱情之火,而打火机燃烧的却是另一种火,木柴之火焰和打火机之火焰构成了外部和内部的不同,千代子从城市而来,无法适应这个孤岛的生活,当然也不能理解这里发生的原始爱情,所以她在看到初江和真嗣在一起时,就告诉了亚索,并让岛上的人开始议论真嗣和初江的行为,由于两人家庭贫富的差异,初江的父亲不允许女儿和真嗣往来,而真嗣的母亲也感慨“这是穷人的处境”。将两人拆开,千代子却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她只好离开了歌岛,将打火机扔进了大海,在给父母的信中说自己犯了错,希望以祝福他们的方式让自己获得赦免。千代子离开孤岛,千代子将象征城市文明的打火机扔进大海,千代子写信表达对爱的祝福,这一切使得不仅观测塔属于两个人的伊甸园,而且整个孤岛都将成为爱的自我意识觉醒的理想世界。

真嗣和初江的爱遇到了阻力,这阻力包括初江父亲心中的地位意识,包括岛上人们的世俗观念,也包括千代子代表的城市意识的侵袭,但是作为孤岛的存在,西河克己用一种自我意识的觉醒来构建伊甸园:在真嗣身上展现的是一种勇敢,当日川丸在大海上遭遇暴风雨,是真嗣勇敢跳下去,将绳子固定在浮标上,解救了全船的人,在大海之上,在暴风雨之中,他就是全身赤裸着游到浮标上,赤裸的身体展示的是他的肌肉,象征着他的勇敢;在初江身上则展现了一种善良,在潜海采捞鲍鱼的比赛中,初江获得了第一名,却将奖品送给了真嗣的母亲,真嗣的母亲大为感动。真嗣的勇敢和初江的善良,超越了个体性,而成为这个孤岛精神世界的重要品质,也正由于此,他们健康纯洁的爱情也变成了一种孤岛美学,终于那些女人们一起去了宫田家里,集体请求宫田答应初江和真嗣的婚姻,而宫田告诉他们早就决定把初江嫁给真嗣,“他有勇敢的精神,这个岛需要这样的人。”

是爱情打破了这个封闭之岛的观念、习俗和禁忌,也是爱情中的勇敢、善良、纯真注入了孤岛成为新的生态,所以燃起篝火的观测塔是男人和女人的伊甸园,去除了等级、贫富观念的歌岛就成为了人类的理想世界,而最后两人相拥在船上,向着大海深处而去,也是代表爱的世界在无限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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