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29《蜘蛛与蜜蜂》:生死一线间

还是对动物世界的记录,还是一次“杀人”直播,大卫·林奇在《蜘蛛与蜜蜂》中,不再像《一只小虫子的故事》中那样是个讲述者,而是退到了摄影机后面,也没有任何的介绍和解释,在“无对白”中完整记录了一只蜘蛛如何抓住一只蜜蜂并将其置于死地的过程。
短片一开场,在到处是蜘蛛网的窗台前,一只蜜蜂被蛛网粘住了,它不停扇动翅膀想要挣脱出来,而蜘蛛不断靠近蜜蜂,但是又滑落到了别处,然后再次进攻。这时,蜘蛛和蜜蜂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它们的体积也相差不大。扇动翅膀的蜜蜂似乎只要再用力就可以飞出这一陷阱,但是它没有能逃离,随着蜘蛛的一次次靠近,随着蜜蜂体力的不断消耗,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每次蜘蛛靠近就会吐出更多的丝,然后将蜜蜂一层层缠住,慢慢地蜜蜂的反抗开始显得无力,这时的蜘蛛将蜜蜂裹了起来,蜘蛛网就变成了蜜蜂的裹尸布,最后蜘蛛获胜,它携带者这个大礼物从窗台的中央离开,在靠近镜头处似乎开始欣赏这个礼物。
| 导演: 大卫·林奇 |
从蜜蜂奋力挣扎的活着状态,到渐渐失去战斗力变成被蛛网完全裹住的牺牲品,蜜蜂经历了生死过程,而蜘蛛无疑是将蜜蜂从活着状态带向死亡状态的事件制造者,在12分钟的记录中,“生死一线间”呈现的是“杀人”的恐怖。虽然不是林奇以讲述者的身份讲述故事,但这依然是在最直接的“犯罪现场”表现的悬疑电影:窗台上密布着蛛网,这就像是一个长久无人居住的废墟,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是废墟给人一种末世的感觉;除了被捕捉的这只蜜蜂之外,在蛛网上挂着的还有死去的昆虫,它们就是这只蜜蜂的命运象征;在蜜蜂反抗和蜘蛛进攻的过程中,太阳制造了阴影,就在窗台上,实体的战斗之外还有影子世界的战斗,它构成了死亡的双重叙事;蜘蛛一次次“掉落”是战术所需,这样它就可以积蓄更多的力量,而在掉落过程中,林奇配以了音效,最后携带着大礼蜘蛛在蛛网上的爬行更是一种被夸大的音效。
窗台上密布的蛛网、蛛网上挂着的昆虫尸体、蜜蜂最后被蜘蛛剿杀的命运,都有一种荒凉、恐怖的感觉,林奇似乎也在拍摄一部杀人短片,而且片名“The Spider and the Bee”中连接蜘蛛和蜜蜂的不是“with”,而是“and”——不再像《脑袋和锤子》《死鼠和蚁》一样构建了伴随、工具和原因的附属关系,而是将它们并置在一起,这种并置体现了蜘蛛和蜜蜂的平等性,它们势均力敌,它们在被杀和逃亡中斗争,虽然最后蜜蜂光荣牺牲,但是从活着到死亡,也在这个过程中,在“and”的关系中变成了机会平等的状态。

《蜘蛛和蜜蜂》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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