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08 我执
细雨蒙蒙,这个场景多少是不合时宜的,我甚至感觉是在梦境中。其实一天的习惯也就如此了,它不作什么改变,看上去就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日子,像江南。只是没有雪,也没有瓢泼的大雨,安静,甚至有点冷寂了。早上在那廊桥上行走,冷风直灌进来,居高,猛然想起这日子是隆冬,刚过了小寒,最冷的日子来了。可是终究是被放大了许多,温度从来都是被安排好的,所以下不下雪都是兴味而已。
也看到了腊梅,黄色的花,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很有质感,光洁的质感让人有楚楚可怜的冲动,触碰一下,仿佛触及了心灵深处。腊梅是一种信号,那么争先恐后挂在树枝,该是簇拥着迎来怒放的时刻。这也只是自然的变化,心里也多了些感慨,变化不期而至,也是季节的一种坚守,不为每一个人每一种心情而删除什么,就是这样,从冬及春。
偏偏是不喜欢这样的更替,规律是永远写在世界深处的符码,没有谁来颠覆和扭转。只是这样想着,这细雨便没有了任何抒情或者憎恶的可能,心不随一切而改变,心只为心而改变。所以四季交替,一年的轮回,也都是不出乎意料的规律。便是不可更改的开始,谁也无法去驾驭一种不可颠覆的方向,徒劳而已。我也总是回想曾经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但后来也都模糊了,不是记不住,而是在季节的不老传说中,人活着是一件渺小的事,意义重大,也只是自己给自己了一种希望的成长。
石头上到处是光亮,折射出来,很是诱惑人,那里其实空无一人,不在季节的深处,只在表面,却连表面都是被遗弃的东西。石头坚硬,在雨水的覆盖下,石头比未淋湿之前更为坚硬,它挺立在那里,一块一块,几何图案一般占据着不常走的道。我仿佛会想到“海边的卡夫卡”,那是一个有关历史的寓言,出口就在坚硬的石头里,只是你没有符码的话,你就走不进去,就无法寻找到那么被埋葬的故事。石头深处,都是每一个传说的入口。
只有光的反射,其实不是有着入口的石头,他们陈列在那里,被人践踏,而且还数着具体的数目,如“中田沉沉睡去,不再醒来”。在这样一个江南冬天的雨天,一切都没有了浪漫的可能。夜晚只属于坚硬的石头,和偏执的人。我经过那里,感觉四季空空,树木遮挡着那条道,只有黑色的影子点缀在那里,我经过,一瞥见那里的雨光,那里的石头,仿佛有人,仿佛没有人。我的观察显得漫不经心,却是对某一种场景的还原,我要把自己放大到足够有能力去发现偏执的人。
没有规则的图形,他们铺陈在夜的四周,小径分叉的花园,这是一个谜底,有卡车驶过的声音,有喃喃而语的声音,有雨滴落下来砸中空气的声音,我都听得很仔细,而且还有自己重重的呼吸声,我小心分别开来,尘归尘土归土,实践者鬼实践者经过者归经过者。或者,我还可以看见撑伞的人,伞面向下,也依然是泛着冷光的夜,包围过来,像是在和某种力量做争斗。
320步、8圈、30分钟,这个数字的谜语其实不需要什么解答,在四处无人的情况下,其实你很容易找到答案,但是把答案公布出来纯属无聊,没有人会在乎意义,只有人会在乎雨天为什么没有雪,那些道路为何会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石头为什么从来不说话。我说过,我只是经过,我发现了声音,发现了雨伞,发现了数字,但是与我何关,它们不构成我生活的必须内容,它们来去匆匆马上就会消失,它们从来没有石头般坚硬。这是他说:
我满眼均是曾经到过的风景,像往常一样只身,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我所有的感觉,包括快乐的、欣喜的、期待的、悲催的、绝望的、怨恨的,这些无明都是我脑袋里创造出来的;我面对着我自己,与她相处,想象着手机另那一头的所有,生出美丽愿景;好像这是全世界。如果这些都算,那么眼前的就是我的景;我触到了,一发而无从收拾。
这就是这个雨夜最后的性格,我从来没有走进去,我执是一种人生态度,坚持着方向,却是悬崖般的惊险,卡夫卡撬开了谁的口?在小径深处,是一个人对自己的呼喊,是走不完的道路多了认真的理由。其实到最后还只是一串数字,远没有烟雨和腊梅来的新鲜,来的让人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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