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08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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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筝飞起的一瞬

多么美丽而茫然

告诉我,还有谁是乘纸而去

从未归来的孩子?

    ——沈天鸿《纸筝》

仅仅以电话传递着消息,甚至那电话也不是从一个听筒到另一个听筒,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耳朵,它散落在漫长的传递路途中,穿过一座山,经过一条街,路过一个夜,最后变成了破碎而隐秘的存在,仅仅是符号本身,索性,连声音本身也变成了无声。

“逝去的事物中有一朵不被遗忘,/没有标志或符号的一朵。”是不是这就是“一代又一代的玫瑰”的宿命?声音消逝于某种传递过程中,是声音本身变成了习惯,也是声音之消逝成为了一种常态。声音起先存在,声音之后变弱,声音最后成为了沉默——沉默就是没有标志或符号的一朵,沉默就是不被遗忘。在那个一周最后一天的电话中,根本没有听说的可能,不进入耳朵,当然不需要细细地咀嚼,不咀嚼一切都成为了空无,那么,在纸筝飞起的一瞬,天空是不是真的美丽而茫然?孩子是不是真的“从未归来”?

其实,叙事一直在某种过去式里进行,过去的焦虑,过去的疑惑,过去的困境,最后是过去的自己,即使如纸筝飞起,那一根线还是过去的线,所以“美丽而茫然”。在足够深的过去,是需要发现乘纸而去的机会,一跃而起,或者高于飞翔,总之是逃离了大地的束缚,总之是突破了平行的方向,也一定是对于过去种种的背向。但是,空中也会落下很多东西,甚至一生都是从空中开始的,向下是俯冲,是坠落,落花流水一般,像归于大地的必然,一种行为意义的自我寻找的不是离开的自由,而是归来的命运——归来之于过去,不是简单地复制,不是重复地出现,它是另一次发生,甚至是另一种可能,而在归来之后,那过去的一切是不是可以永远摆手作别?

一种自欺式的面对,可以转过头去,可以寻找自己前行的方向,但是大街上从来没有纸筝飞起,只有低垂于大地的树,目光顺着它的方向低头,是坚实的土。但是,一场可能的雨要下下来了,它在路上,在与过去无关的路上行走,慢慢地抵达夜晚,抵达明天,抵达时间的另一端,甚至还可能会有雪,飘飞如纸筝,美丽而茫然地书写着冬天的故事。但是这一切看起来像是自设的逃逸,像是拒绝记住一些过去已经存在的东西。是的,有些坚决了,头也不回地把剩下的时间都过完了,然后永远把自己放置在未知而未来的明天。撕下的日历,是那本叫做“或·历”的本子,很久以前的过去,闯入时间的另一个隧道里,然后编织属于自己的轴线,“那过眼的一切都倾圮,那离开的时光都消逝,只有一个自己,呼吸着自己的呼吸,看见着自己的看见,言说着自己的言说”——一年半时间了,秋天的消息已经早就是过去式,而现在它走到了“过去”的最后一天:2026年12月31日。

掀开来,便是2027年的1月1日,也是新年,也是明天,和另一种纪年已经趋向于一致——相差八天,就是整整五年的时间距离。此时的2022年,彼处的2027年,现在的2022年,明天的2027年,他们的2022年,自己的2027年,当然是自造,当然是逃离,当然是背对,在一个人走向新的日历的时候,2022年永远在身后,它不曾发生,不会发生,也不能发生,那些人,那些事,似乎都变成了过去。我永远怀着埋葬它物的快感,昂首在自己的世界里,命名就是另一种抵达,超越时间,超越现实,当然,也把所有已经经过的日子、正在经历的时间和未曾走过的故事,在2027年之前,都叫做“过去”。

过去是坏的过去,是未曾长大的坏的孩子,当然,他也再不用归来了。在命名而长大的路上,沿着自己时间的影子“乘纸而去”,偶然回翻过来,看见“他们”的日历上写着生命的刻度:今天是出生的17040天——过去已经足够漫长,未来只是想象的一瞥,于是天空中落下了很多明天才能到来的东西,是雨,是雪,是纸筝,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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