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11 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一个人的

起初是分外的凉意，像是季节的回转，短袖生活立刻显得不合时宜，裸露的肉体接受微微的凉，也是感受那种变化了的气温。只有小五，一如既往地穿着长袖的校服，每到周五，这是惯例，统一的着装是无法体会着凉意的。

只是，等到接他的时候，也还是那统一的校服，在日光下却有些滑稽了。孩子们却几乎都这样，走出校门他们班里排着队，不算整齐，却都穿着校服，有几个脱了外套，还有更多还是如小五一样。走到近处，看到脸上都是汗，头发也全湿了。

太阳出来，这凉意就没了，也是近中午的事，之前一直阴着，还生怕下雨，妻来电话说明天去乌镇，也想着是不是会有大雨的光临，但既然决定了，也就没有什么犹豫了，好久之前就有了想法，只是慢慢的总是被一些琐事烦扰着，搁置下来竟也到了这初夏。

算来真没有出过门了，窝在一个小小的城，也是有点困倦了，博客的“『行·者』 ＠地图册”也一直没有翻过去，九九归一也没有了下文。这次成形也算是2012年第一次行走，离开一种秩序，离开一个圈子，离开一种心情，也管他是不是下雨。告诉小五这个消息，也是一样的高兴，甚至最多期盼的倒是他，这消息也是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马上想到了作业的完成和兴趣班的调整。大概也是兴趣班的安排，于小五来说周末也是挤着，很难腾出完整的两天时间，说不出这里面到底是如何的一种不是滋味。说了明天去乌镇，也是要在英语兴趣班完成之后，也是过了中午。

小五的手上是安全帽、红领巾、桌布和一本奥数练习册，我帮他脱掉外衣，那汗还一直滴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全是热的缘故，或许还有一些得到出行消息的兴奋。回单位途中，小五也是高兴地和我分享关于学校的一些收获，比如写广场的作文贴到了班级墙上，他要我给他新得四颗星的作文打印出来再交给老师；比如第七单元语文考试得了全班第一名。我说是分享，的确是小五愿意跟我们说的，而在他心底，这是收获，是学习成果的收获，甚至是作为胜利者的姿态。而在自己落后方面，他一直隐藏着，不愿被人提及，似乎是不光彩的，似乎是倒霉的。所以也无意去追根究底要他说出错误的原因，而在心里深处，是想要着他总是这样能跟我们分享，而在小五自己的取舍中，是甄别着还与不好，甄别这公开与不公开的信息，他心里的秘密世界是允许一点点的保留。

而我们似乎也想着把更优秀的别人当成他的榜样，或者举例的来源，其实这种对比是无时无刻的，学校也罢，都在用列表用数据的方式传递着好与不好，优秀与不优秀的差距。但也都是变动着的列表和数据，作为像小五这样的年龄的孩子，荣辱观的建立都是成人世界给他的。而对他来说，也在这样实践着，成绩好就会表扬，成绩不好就会批评。

似乎就在前几日，问他对于学习是不是还是感到快乐，他说是的，而且很肯定。这“快乐”一词来源于上小学之前，lishali给小五贺卡里的祝福，简单的两个字却应该是孩子最本真的追求，当时小五是非常认真听到了什么是“快乐”，而两年过去了，再次提到这个词，竟然有些矫情起来，而小五还记着，而他的回答似乎也是告诉我们的信号。但是，他的快乐在哪里？我甚至看不出，我以为他会厌烦，包括口算，包括作文，包括各类的兴趣班，但是他还是觉得学校生活带给他的是“快乐”，是不厌烦的感觉，多少也是意料之外的。他的快乐观是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是，现在的快乐是相对于以前的幼儿生活的。这是一个我们忽视的问题，在那四年，我几乎遗忘了他在幼儿园的故事，模糊了，小五自己也似乎模糊了，除了玩游戏，除了睡午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东西。而这似乎是在心灵上有了一块不愿提及的东西，而现在的学校生活，对于小五来说，是某种归宿感，某种认同感。

也是一种猜测，幼儿园教育对于小五来说或许只是一种例行的成长，而在那些逝去的时间里，小五似乎也丢失了一些东西。而现在他说很快乐，也很仅仅是弥补而已，但是如果在这里的成长中还是会丢失一些东西，那么他会不会仍然不快乐？学校生活很漫长，几乎是无涯的存在，我们害怕的是一些东西堵住了通道，让你只能沿着别人规定的方式和道路前进，那样，一定会很单调很枯燥很不快乐。

“如果我想认识蝴蝶，就必须能承受两三条毛虫。”每一种成长都在丢失时间，丢失记忆，丢失另外的可能，但也一定会收获，如果收获大于丢失，那也一样是可以分享的。

这周末回来的路上，我和小五，两个人，走在一条路上，一起感受炎热，也一起把汗从他脸上擦去。

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一个人的，背影里是否还有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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