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1 不相等的透视

没有透视,是不是消除了阴影?只有站在那里,才能看见“一扇窗户”,看见窗户外的世界,它们宛如另一扇窗户对应着我的目光,又像是从窗户外看进来的,里面的人物、故事和场景一览无余——实际上,透视是一种生存方式,是一种世界观。

“使用透视技巧,就像从一扇窗户里看世界一样。那是张什么纸?”什么纸是被翻过去的?一页一页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世界。是的,它们曾经陌生,曾经像灰尘一样被遗弃,曾经是红也是黑,只有那个“我”不在了。所以透视不在了,阴影也不在了。而现在当看见窗户,看见窗户外的世界,和窗户里面的场景,那些东西就回来了,就源源不断成为我目光里的东西,红色的欲望,还是红色的焦灼,黑色的沉默还是黑色的孤寂?

或者,只有从不会怀疑的白色,在窗户的一边用透视的方法呈现出来,是透明的玻璃,是透明的纸,也是透明的故事——毫无隐瞒,就像真实发生的故事一样,直接进入了事件的中心,然后学着坐在窗口看书的模样,打开一本六年前的图书,翻阅其中的书页,飒飒作响也变成了沉思和静默,宛如一幅画。

“每幅画都是在说一个故事,”这句话从来没有句号,看起来是无息的叙事,只是在某一页未读到的地方,会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也仿佛窗外正站着一个看书的人,不看我只看书,但是目光会有透视和阴影,穿过无色的玻璃,穿过红色的焦灼,穿过黑色的沉默,最后变成了一副以假乱真的画,一副编织故事的画。

“在一张热闹的图画中,我骇异地看见了狂热的红。”只是按照正常的阅读页码,我很容易把这个场景还原为一种血腥的谋杀,也是窗户的关系,没有透视的画法,也没有了阴影,白昼的光和灯都消失了,看不见红色,狂热的红也消失了,只剩下最后的黑,在蔓延,在扩散,在毫无理由地进入书页的中心。每一个字的样子都是一种态度,在被认识的透视里,这些字会组成一个场景,会形成一幅画,继而变成一本厚重的书——五年前的书,只有在历史的场景中才会变得有深度。

所以在看不见的红色中,在只有害怕的死亡面前,窗户终于被打开,风进来,雨进来了,目光进来了,那些的伤痛和悲哀也都进来了,释放出的世界已经没有了秘密,就像一幅画不再有阴影,透视只是我们观察自己的一种方式,在文字的黑里,极易看见自己不袒露在外的阴影。看不见,只是不愿看见,和所有的盲人一样遮掩着我们和世界的距离,所以从创造者的命名来看,“盲人和非盲人不相等”意味着两种观察方式,两种阅读文本,窗外或者窗里面,都有着看不见的故事,和看得见的故事一样,不会对我们正常生活产生一点影响。

正常生活之外,必定是一副画。挂在墙上?铺在地上,或者夹在书页的中间,以符号或者肖像的方式出现,而且是隐藏,“这张肖像,必须隐藏在一本书的书页中。究竟它是什么样的一本书,由你负责告诉我。”只是风格不同,只是页码不同,谁见过真正的活着的人的肖像,它不是黑色的沉默,也不是红色的焦灼,只是像我们看见过的那些肖像一样,充满着对自己的疑虑,不认识自己就像没有透视的画,只是存在而已,那些灰尘会布满身体,布满毛孔,布满原本可以打开的窗户。

其实很奇妙的感觉,面对没有阴影的画作,你一定会感到恐怖,仿佛是一种不存在的幻觉,逼迫你像现实投降,就像看见红色的某种死亡,所以很多人会自己加进去一些影子,自己加进去活着的场景,只有这样才会让人对那些故事产生兴趣,产生解读的欲望,这其实就是在进行自我解读,看见了自己并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收起折拢,放进自己的场景里。

而那些离奇的故事始终没有得到正面的解释,透视的何止是绘制图画的方法,它也是一部小说里的句子:

这么说不是害怕如果我是如此被画出来的话,伊斯坦布尔所有的狗都会以为我是一棵真的树,跑来往我身上撒尿,而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一棵树本身,而想成为它的意义。

只是那张肖像并不在最后的句子里,连标点也毫无隐瞒,所以那本书真的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地方现在只留着一个空的位置,从窗户里望进去像一直竖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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