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11 《黑客帝国3》:凡事只要有开始就有结束
“凡事只要有开始就有结束。”程序是开始删除是结束?战争是开始和平是结束?或者,爱是开始死亡是结束?当先知用这一句话宣告那个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只不过是用结束覆盖开始,用结束重启开始,而当锡安在与机器大帝的协议中走向新生的那一刻,母体已经变成了自由的代名词,而救世主尼欧已经从被复制的生命中走向了终结,希望在哪里?永远有多远?“我只是相信,相信有这么一天。”在游戏的世界里其实永远没有开始,也永远没有结束。
这是一个死循环,无始无终,就像尼欧深陷的那个火车站,一切都是重复一切都没有尽头。那个叫沙谛的小女孩和他的父母在一起,他们也是程序一种,而尼欧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存在,是关于自身的存在空间,但是,“这里”的指示却是一个模糊的空间概念,他在,却不知道为何在,如何在,以及怎么不在。这是一个后现代主义的生存,这是存在主义的哲学,沙谛的父亲告诉尼欧,曾经他们见过面,在一家法国餐馆,而包括她女儿、妻子都是程序。那时,尼奥的身体在真实世界的飞船上处于昏迷状态,而他的思维却被困在这个“中空”地带:这里既不是母体,也不是机器占领的真实世界。这个地方叫Mobile Avenue的火车站,只有法国佬梅罗纹奇才能将他们带到想去的地方,所以,“这里”受着梅罗纹奇的控制,当然,“这里”也不受常规母体程序的控制,所受到的控制只是梅罗纹奇的因果关系理论,那个叫“火车人”的程序。
但是要从这无始无终的循环中走出去,必须寻找到破解火车人程序的办法。在另一个真实世界里,崔妮蒂和梦里菲思来到梅罗纹奇的地盘,而梅罗纹奇似乎要从先知那里获得看待世界的那双眼睛,眼睛是身体的一部分,而作为程序之一的先知,其实是在抗击着母体的世界,抗击着梅罗纹奇的因果关系,所以梅罗纹奇把先知的身体叫做“臭皮囊”,只有消灭了先知,对于梅罗纹奇来说,这个世界才会在自己掌控的世界里达到平衡,而尼欧所谓救世主的身份也就失去了意义。当然,在梅罗纹奇的因果轮回中,崔妮蒂和梦里菲思却依然用暴力打破平衡,而当平衡被打破,无始无终的Mobile Avenue火车站也就有了逃逸的出口,当崔妮蒂从火车上抵达尼欧的世界的时候,其实新的使命又降临在救世主尼欧身上。
| 导演: 安迪·沃卓斯基 / 拉娜·沃卓斯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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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爱到底在这个母体世界,在这个机器世界,在这个被程序控制的时代里会有多少意义?从尼欧成为一个救世主到现在,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他,他被史密斯打死而复活是爱,崔妮蒂被电脑人打死坠楼而被救起也是爱,但是在程序世界里,爱到底是什么。尼欧坚信爱是人类伟大的情感,但是沙谛的父亲在火车站对尼欧说,爱只是一个字,是程序而已,他问尼欧为了爱愿意付出什么,尼欧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切。而沙谛的父亲却说,我们都是程序,沙谛也是,你也是,而这就是命运,而命运也和爱一样,只是一个字,只是一段程序。
是的,爱是程序,敌人也是程序,或者说在程序面前,无所谓爱和恨,无所谓对与错,也无所谓善与恶。复制者史密斯可以让任何人成为自己,这是自我复制,还是自我消解?他成为唯一幸存者贝恩,而贝恩又发射电磁波干扰锡安的船舰,甚至在尼欧和崔妮蒂驶向机器城市的逻各斯船舰上设计陷害尼欧,他把尼欧叫做“盲目的救世主”,因为所有一切都将证明,救世主只是一种难以逃脱人类情感的爱的奴隶,崔妮蒂带给尼欧活下去的动力,带给打败电子乌贼的进攻的力量,但是在程序世界里,最后的归结点一定是删除:删除即死亡,就像那个设计师曾经对尼欧所讲的那样,一切的希望都是虚妄,一切的爱都已经被蒙蔽。尼欧被贝恩打伤了眼睛,他和崔妮蒂去往机器城市的行为其实只是一种交换,面对疯狂进攻锡安的电子机器部队,人类的所有志愿者都上阵对敌,但是死伤无数,锡安面临着摧毁的危险。
似乎,只有在锡安的人类世界里还依稀存在着爱,这里有姬伊对林克的爱,这里有18岁实习生奋勇杀敌的爱,这里有全体人类自我牺牲以拯救锡安的爱,当然也有奈尔碧对梦里菲思最后复活的爱,但是在机器部队的进攻中,爱只是依存的希望,只有微弱的光。而爱之外呢,崔妮蒂遭受电子乌贼的攻击而身负重伤,浑身插满钢条即将死去的崔妮蒂对尼欧说:“我不能把你送到更远的地方。”或者是爱的最后死亡,尼欧也已经无能为力,因为在程序中,死亡是必须的命运,没有办法改变,没有办法复活。最后的一句话依然是:我爱你。带着爱的死亡,尼欧开始了和机器世界领袖的对话,当尼欧把自己作为一种交易,用在真实世界的死来换取机器世界的妥协的时候,机器领袖问尼欧要什么的时候,尼欧的回答是: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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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帝国3》电影海报 |
和平看起来像是一种不可望的奢想,但其实,人类世界永远充满危险,不管是第几代锡安,最后的命运其实不是和平,而是删除之后的重装。而尼欧的敌人永远不在机器世界,在人类真实世界和机器世界的中间,是史密斯复制人统治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断地复制,不断地删除。本恩是被复制的史密斯,先知也成了被复制的史密斯,史密斯对先知最后说的那句话是:“我是你生的杂种,老妈。”被程序控制,不管先前的防火墙,还是病毒,在不断复制的世界里,史密斯其实就是一段可以删除的程序,所以当先知变成史密斯,她最后的狂笑证明着甘愿被程序复制,而在最后尼欧和史密斯交战的时候,其实是机器程序和人类最后的交战,那个交战的是史密斯还是贝恩,或者是先知,而在交战的旁边站着那些被复制的史密斯,其实,史密斯已经不复存在,他就像程序时代的一个臭皮囊。
机器与人类,两个世界的命运取决于这一战的结果,从天上到地下,在雨中的终极对决其实并没有多少意义,谁赢谁输都不能主宰人类的最后归宿。而当尼奥被史密斯转化的同时,母体也释放出杀毒程序彻底消灭了史密斯,当然尼奥也一同被删除。“凡事只要有开始就有结束。”这句话从史密斯的口中说出,其实可以设想他或许就是她,就是先知,曾经的一幕已经出现,他说这是个圈套,而战胜的恐慌已经让史密斯无法找到真正的自己,你为什么这么顽固,你为什么还要站起来,本来是要结局要胜利或者失败,但是这正结局解构的是机器世界的那种平衡,无始无终或许才是最平衡的状态,但是在尼欧被复制的时候,史密斯已经成为了一个被解构的对象,所以生命的目的,到最后就是死亡,当复制成功的时候,死亡也就接踵而至。
锡安在和平协议下获得了解救,而尼欧,或者史密斯,或者先知,其实也都在程序世界里变成了一段代码,然而充满人类希冀的和平真的会一直延续下去么?或者只是像爱一样,过程是一切。The Matrix Revolutions,其实是解析了母体的真正革命,那里有自由也有不自由,那里有复制也有删除,那里有爱也有死亡。从最先开始的那场梦,到最后被解构的命运和爱,《黑客帝国》的三部曲构筑了一个关于诞生、爱和死亡的三段链式结构,但是死亡绝不是最后的终结,它可能像所有的程序的规律一样,又会形成新的开始,形成新的战争。
而一切的终结只是时间的终结,2003年的全球统一上映只是影像的一次革命。2003年11月5日格林尼治时间下午2点,《黑客帝国3》在全球70多个国家、数百座城市、几千家电影院里零时差隆重上映,只是技术时代也和未来的那些程序一样,是被设计的故事,《黑客帝国》的终结或许开创了科幻电影的一个现时代,但是内中对于机器时代的过分技术化阐述,反倒削弱了人文的阐述意义,和平其实是一个反讽词,就如崔妮蒂在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不能把你送到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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