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1 100部电影和12支笔芯

1988年的《胭脂扣》以一种特殊的数字序列方式进入了我的“华语电影”世界,但并非是象征意义的,第100部华语电影在曾经的计划中是一个终点,是一个被封印的记号,和2013年启动的“经典电影”观影计划一样,华语电影原计划也是100部,但是仿佛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才刚刚进入8月,初秋的味道都没有显现,如何就将这个动态的世界尘封起来?或者是阅读太快,或者是电影叙事总在某一个平面内,所以与其说未有过瘾的感觉,还不如说是没有找到那种奇幻和惊心动魄的震撼。那封口便只好继续敞开,那世界便只好继续游历。

作为一种继续的方式,购买了十二支普通的0.5的笔芯,晨光MG6159的货号被严实地包裹着,“出墨顺畅,色彩逼真,令书写更流畅、顺滑、细腻”的介绍语里是一种书写的诱惑,它们整齐划一,它们跃跃欲试,而0.5元一支的笔芯配合着3元一支的整笔,似乎也正式打开了书写的漫长时间段落。批量,而廉价,但是水笔的购买于我来说,恰是对于电影叙事书写记录的一种继续。重新回归手写,重新以白纸黑字的方式留下观影的记号,似乎是对于电子时代的一种改变。那白色、干净的A4纸已经在我的桌子上叠了厚厚一刀,我用笔在上面书写文字,记录情节,画下记号,而它的反面却是各种规定、方案、通知——甚至是红头文件,却都是通过电子排版打印出来的。在一个无纸化的时代,这些公文却还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级一级,是发放,是传阅,是签名,是汇报,传统而且不可更改,而网络、无纸化的时代其实只不过是这种公文序列的一个补充。

而在反面的记叙,则完全脱离了正面的严肃、保密特性,它只属于我自己,属于我自己的观影、记录和叙述,所以那些扭曲变形甚至缩小到正常视力之外的文字,不可以传阅,不可以汇报,不可以签名和发放,它只是静静地被0.5元一支的笔芯书写,然后放进抽屉,等待若干年后慢慢褪色——以一种诗意的方式让岁月在上面留下痕迹。所以这些被书写的纸,在一个异常发达的电子化时代成为守护的一块自由领地,而它的叙述对象却是一帧帧活动的影像,一部部放映的电影。

“银幕图像在时间上的排列绝对类似于思想或梦可能进行的排列。”那是电影叙事中的方式,被切割成梦的方式,然后再排列组合,这种众多代码构建的网络在电影之外,在A4之内便又成为新的排列新的组合,从观赏到记录,从记录到阅读,从阅读到书写,完全和在电脑前的那一个我联系起来,而我是另一个代码,另一个文本,另一部电影,“文本一旦有了副本,作者的作品就是在世的,也就超出了作者控制的范围。”实际上,我就是作者,我掌控着书写的方式,掌控着记号的意义,也掌控着每一部电影新的叙述规则。A4或者0.5的笔芯,其实最初只是一种再生的物质存在,摆放在我的书桌上,一面写着公文意义的文字,但是一旦进入了我的控制范围,它们便是新的文本,新的现实,新的在世方式——不管是100年前的电影,还是10年前的影像,在我的文本里都成为新的故事,成为重新排列组合代码,成为另一个在世的存在。

甚至是开始排斥已经存在的文本,一部电影是一个太初文本、一个神圣原型、一部经文,而这存在的中心在重新被书写中又延伸出了新的触角,“通过它,使原来沉默的文本自身同话语世界密切关联起来。”它们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就在我的笔下,沉默者开始重新说话,死亡者开始复活,逃避者又一次次地回来,然后变成我主宰世界里的一部分,开始新的构想,新的命运,新的叙事。所以即使那些A4纸最后被放进抽屉里,最后那些书写的笔墨慢慢褪色,只要重新拿起来,重新摊开在桌子上,它们又将活起来,又将在我的文本里扮演不同的角色,又在现实性的书写中完成命名。

“文本因此会对任何阅读它的人言说”,电影变成开放的文本,A4纸的记录变成开放的文本,而我,则继续在不被封印的影像世界里寻找新的文本,一叠A4纸之外,是更多的只留反面的A4纸,12支笔芯之外,是更多的便宜却“流畅、顺滑、细腻”的0.5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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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条留言
  • 叶子2014-08-12 15:44:55回复
  • 2000年后的中国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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