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11 《红圈》:回到另一个犯罪现场

那个夜晚行动劫走了珠宝的珠宝行不是犯罪现场,树林深处用以销账珠宝的房间也不是犯罪现场,当科里被提前释放走向了自由,当威高打开了手铐跳窗逃跑,甚至当被开除的警察简森用行动恢复了自信,为什么他们还是要在巴黎押下他们最大的赌注?为什么还要重新走上犯罪之路?甚至为什么会放松警惕到落入警方设置的陷阱?当夜晚的枪声响起,威高再也不能像他曾经趟过了小河让马迪督查的“雷克斯计划”化为乌有,柯里再也无法像在恩克家里打开保险箱那样身手敏捷,简森再也无法像他在珠宝行用铅锡合金的子弹打中门上的锁孔那样沉着冷静,他们倒下,他们死去,在另一个现场走完了他们犯罪之路。

另一个犯罪现场,不是未知,不是随机,当发生的一切改变以“回来”的方式重现的时候,就是一种宿命,回到另一个犯罪现场,就是回到同一个犯罪现场,就是回到命运同一起点,三个不同经历的人,三个相遇的人,但却是三个有罪的人,当他们以相同的方式无法逃离羁绊的时候,只不过是对于那个“红圈”宿命的一种注解:“当人们就算不相识,有一天遇到,无论他们遭遇为何,还是道路迥异,那一天,却不可避免地聚在红圈里。”引用的是佛经上的那句话,当佛祖画出那个红圈,就是把有罪的人圈定在一起,无法逃离,无法改变,回来便是最后的归宿。

三个人,起先就走在不用的道路上,三个故事,起先在不同的维度里上演。马迪督查押着威高上了从艾迪米莉亚,经过尼斯到达巴黎的火车,一个警察,一个罪犯,他们的手用手铐铐在一起,当火车开动时,威高爬上了商上铺,然后入睡,那时放松了警惕的马迪将手铐打开了,他释放了自己的那只手,却又将威高的手铐在床铺上。这是第一种放松,当火车正在有规律行驶的时候,马迪又改变了一直以来坐着注视威高的动作,他开始躺下,而正是他改变了位置,使得那手铐被遮挡住了。他虽然没有闭上眼睛入睡,但是威高完全在他的视线之外,拿出了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一根针,然后用特殊的技能打开了手铐,并趁着夜色踢破了车厢的窗户,一跃而逃向浓密的树林。

那个时候,被关在监狱里的科里在“老板”的打点下,终于提前释放,但是对于科里来说,似乎不是真正的自由,因为老板让他去干另一件事。走出监狱的科里敲响了五年未见的里克的门,在里克由于后开门,礼貌性拥抱之后,科里向他借钱,“我会还的。”里克说自己这里没有钱,但是科里却熟练地把墙上的那副画反转过来,然后看到了里面的保险箱,里克笑笑,准备去开保险箱的时候,科里却阻止了他,原来保险箱里不仅放着钱,还放着一把手枪,科里显然早就知道了秘密,他不让里克开箱就是不想让枪落在他手上,先发制人表现了科里的机智,而拿到了钱的科里不说一句话,离开了里克的家,然后拔掉了准备报警的电话,很平静地走了出去。

: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编剧: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主演: 阿兰·德龙 / 布尔维尔 / 吉安·玛丽亚·沃隆特 / 伊夫·蒙当 / 保罗·克罗谢 / 更多...
类型: 剧情 /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 意大利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1970-10-20
片长: 140 分钟 / Italy: 150 分钟
又名: 血环 / 仁义血环 / 死性不改 / 夺宝群英

用铁丝打开手铐跳窗逃离,提前预判了保险箱里的那把枪,无论是威高还是科里,都展现了不一般的身手,他们冷静,他们机智,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而当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威高在逃亡途中,趟过了那条小河,在不留下气味的情况下,让马迪以警犬为主体的“雷克斯计划”破灭,他们只能依靠设置路障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搜查逃犯;柯里用拿来的钱从车行开走了一辆车,然后开往巴黎进行他的下一个计划。两条线交织在一起,是在那个路边的咖啡店,柯里的车停在咖啡店外边,逃亡的威高打开了后备箱,然后爬了进去。

这是两个不同路的人进入到“红圈”的第一次实践,当车被警察拦下进行检查时,柯里的钥匙似乎打不开后备箱,这时候检查的警察似乎要处理后面大货车司机的事,于是柯里成功开走了车,当他在一块泥地里停下,然后敲了敲后备箱:“你出来吧,这里安全了。”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证明他早就知道里面藏着一个人,而且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捕,也一定证明里面的人和他一样,需要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是命运统一体的一种证明,当威高从后备箱爬出来,枪还指着柯里,“你为什么冒这个险?”柯里递给威高一张出狱的证明,在没有说话的情况下,两个人心知肚明,枪放下了,柯里扔给威高香烟,两个人在相遇之后便走到了一起,他们的遭遇不同,他们的道路迥异,但是却进入了同一个红圈里。

在路上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击毙了前来追击他们的保罗,保罗是里克的同伙,当里克的钱被拿走之后,他派保罗要拿回这些钱。保罗逼停了科里的车,并用枪指着他,但是正要干掉他时,他们却被另一个枪口对牢,是从后备箱爬出来的威高,威高甚至没有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开枪打死了保罗的同伴,并拿起了同伴的枪,擦干指纹之后打死了保罗,然后和柯里一起逃离了现场。他和他,在追捕的道路上相识,他们已经不再是陌生人,而是朋友,不需要过多解释,两个人默契地站在一起,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彼此的影子,在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个人的左右手。

《红圈》电影海报

所以两个人到巴黎在“最大的赌注”行动中,他们必然会站在一起,那就是抢劫莫布辛珠宝行,这是一票大买卖,两个人似乎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威高想到了曾经合作过的简森,他以前是警察,而且是马迪督查的同学兼同事,但是因为一桩贪污案,他被开除了。对于简森来说,被开除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几乎整天做噩梦,那些老鼠、蜥蜴、蛇、蜘蛛总是爬到他的床上,他在惊恐中醒来,难以摆脱的困扰让他变得焦虑,但是当威高的电话打来,他加入到他们的行动中,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重新证明自己。

他负责踩点,进入珠宝行之后,凭着敏锐的嗅觉,里面的所有的安保措施都在他的视野之内:存放贵重珠宝的橱柜是双层防弹玻璃,拥有电动自动开关,房间的四个角都有监控,墙上的钥匙……为了实施这个计划,他还一个人在树林里练习枪法,还用铅锡合金制作了特殊的子弹,作为一个有过20年弹道学的专家,他就是在找回自我。当抢劫行动实施时,他从前门轻易进入,然后用他的铅锡合金子弹远距离打中了锁孔,珠宝行的柜台被打开,那些珠宝被洗劫一空。在这个过程中,简森一直很冷静,他甚至也没有动手拿走珠宝,而且还在现场抽烟,而等抢劫完成时,他告诉柯里的是:“我不要自己的那一份。”科里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对着柜子说:“是因为可以锁住那些野兽。”野兽就是噩梦里出现的那些恶心的动物,一次行动就是去除了心魔,所以他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自我,这便是这次行动对于他的最大意义。

但是,当他们自己找到的销赃对象拒绝如此巨额的珠宝时,他们的行动便开始走向了另一个发展轨道,无奈之下他们找到桑迪酒吧的老板桑迪,希望他联系销赃的人,而最后和他们谈起销赃计划的人正是戴着墨镜的桑迪。三个人一起下了最大的赌注,而且几乎一半已经成功,但是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又为什么毫无防备地进入到交货地点?即使威高发现不对劲踢开了门,让柯里快跑,但是已经被警察包围的他们再无法逃脱,在枪声中他们没有什么抵抗地死去,而这正是“红圈”法则最后的应用:他们必定会走上这条路,他们必定会回到现场,他们也必定会以死亡的方式失败。

为什么的背后,其实是另一个法则,当马迪报告威高逃脱了之后,警察局长要马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抓回威高,而他的一个理论就是:“没有人是无辜的。”也就是说,人人都有罪,无论是逃犯还是警察,他们人性本恶,正是这种有罪的人性,他们一定会再次犯罪,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这其实不是针对逃犯的一条潜在规则,而是变成了一种普遍法则,正是这个法则,打开了马迪的办案思路,也正是这种普遍性,使得马迪在内的警察也成为性恶论的主体。

马迪起初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当同事问他:“你确定威高有罪吗?”他的回答是:“不知道。”但是在局长那句“人人都要罪”的启发下,他则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他其实也从一个所谓的正义警察走向了性恶论的那一面,他找到了桑迪,说起了威高的事,当桑迪说:“他从不和黑帮勾结。”马迪却提醒他:“现在是了。”所以他要求桑迪提供威高的一切,而且用威胁的办法让他成为警察的线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绯闻,如果你不帮我们,那么你就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除了威胁,马迪还开展了行动,他让属下将桑迪的儿子带到警察局,询问关于大麻交易的事,本来只是为了做给桑迪看,让他乖乖跟警方合作,但是桑迪的儿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竟然自杀,而马迪根本不考虑大麻交易是否是无中生有,反而以此要挟桑迪,最终桑迪成为了他们的线人,也在柯里寻找销赃合作者的时候,戴着墨镜的马迪成为了他们不设防的对方,并最终一网打尽了这个珠宝抢劫案的三名罪犯。

因为人人都有罪,所以三名逃犯必定会再次犯罪,因为人人都有罪,所以马迪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最后的犯罪现场,警察局长说了最后一句话:“所有人都一样。”像是对死去三个罪犯的定论,也像是对获胜的马迪的感慨。在这个意义上,没有正义和邪恶,没有警察和罪犯,当他们都成为“红圈”里的同道人:只有邪恶的本性,只有有罪的人性,只有宿命的人生。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4555]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