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30 一个解构主义的读者
今晚,我明白了这一点:作者必须死去,读者才能发现他的真理。
——《傅科摆》
今晚是不可复制的今晚,今晚是周末的今晚,今晚是四月的最后一晚——在时间的序列中,“今晚”变成一个刻在时间深处的符号。仅仅是一个被时间定义的符号,它也一定会被符号覆盖,然后再从起点翻开,新的一天,新的一页,新的今晚,而那长着丁香的荒原上已经没有了残忍的味道,也没有了回忆和欲望,只有不断死去的文本,不断死去的作者,而真理在读者手里,他只要拧开瓶盖,就会有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在破烂的偶像里发现寓意。
是的,真理总是以极少的次数占据“今晚”的时间文本,自转的四月是不是还存有“傅科摆”的那个点,那个迷宫的进口,那个后缀为.doc的文本?电脑打开,新建文件,输入字符,然后像强迫症一样不断保存,最终使文本完整的不是写作,而是藏有真理的阅读状态。只是当再次点击.doc的时候,今晚已经失去了一切阐述的可能,它空空如也,没有标点,没有符码,没有文字,当然也没有死去的作者。“这已经是和‘那边’有关的寓言,小说像纸一样被折断,一个记号,一面镜子,保留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然后静止,时间静止,旋转静止,而那个守护的上帝呢?谁知道是不是仅仅是从小说里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点燃了那一团火又用嘴吹灭了?”
再次被转述的时候,四月依然停留在“今晚”的完整文本上。所以看完了《劳工之爱情》,读完了《布鲁特斯的心脏》,一切安好,它们是有作者的文本,只要被打开,它们就会活着走出来,像预约好了的时间,嬉笑怒骂,跌宕起伏,混合着回忆和欲望。它们叠加在时间序列的最上层,最接近今晚的文本,而如果从这最后的起点出发回溯而上,就是那自转的四月开始的文本,每天的影像观看,或者三天四个文本的阅读,都变成了一场和时间有关的赛跑。那A4纸的背面写着属于四月的计划,而在变动的数字里,计划只是一个标记,一个对“今晚”不可预知的迷宫,而当最后停留的时候,数字仿佛是一个神话,被写进了只有自己阅读的文本里。16部电影和15本图书,创造着属于读者的某个真理,它们被匆匆浏览,被匆匆记载,最后被安放在不可复制的时间里。
就像四月即将被覆盖,即使里面空空如也,也是一个文本,即使作者死去,也还有守灵的读者。可是那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说着“迷信招致噩运”的话,在今晚,似乎要把读者也推向一个无法复活的深渊。“请你们仔阅读这本书,心无旁骛地思考我们分布和安排在不同地方的图谋和意向吧;我们将其隐藏在某个地方,又在另一个地方揭示出来,以便你们以自己的睿智认识和理解它。”不是后缀为.doc的文本,也不是在“那边”的寓言,就在某个地方,隐藏着,然后等待揭示出来。那么读者是不在场的,欲望和需要,鼻子上的疵点,仿佛恋人只是一个情景中的主体——在场的不在场,隐秘在文本的深处,“这本书”便是一个阴谋,而那个具体形式的恋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也不会相信这是和欲望有关的情感,它自然而然地分离了自身,分离了文本。
“灾难。在剧烈的发作过程中,由于恋爱境界犹如一条死胡同,一个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陷阱,她宁可毁灭自己。”是的,灾难如同激情一样,宁可毁灭自己也要在数字的神话中发现一点残忍的味道。《恋人絮语》,是丁香一样的黄色封面?是欲望一样不在场的诱惑?可是在不可自拔的陷阱里,那已经在场的文本却是红色的——相同的作者,相同的出版社,相同的译者,以及相同的情境,只是“一个解构主义文本”从那隐藏的某个地方探出头来,完全是一个计谋,完全是一场灾难。只是时间被覆盖了,1997年3月15日,那么远,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不在场的证明。
那恋爱果然是一个隐喻,“只要你在我的花园里坐在我窗下的一张椅子上等我一百个通宵,我便属于你了。”可是第九十九个夜晚,他站了起来,夹着凳子走开了。最后只留下“今晚”,只留下神话般的数字,只留下“一条死胡同”。出口是被堵住了,迷信的文本终于再也找不到睿智的读者——读者的手上沾着毒,那真理只是说出了一句“我爱你”便成为了调戏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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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天一阁:唯玫瑰之名
文以类聚
随机而读
- 1条留言
叶子2014-05-04 13:02:21回复
- 读《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同时读到《恋人絮语》中“等待”的篇章,哪怕吃屎,也要等待那封来信。唉,这世界,没有比等待更重要的事情了,也没有比等待更折磨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