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9-18 身后的七宗罪

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就是这样:一次走一步,说一句话,然后是下一步。
       ——《纽约三部曲》

一步和下一步,是一个必须的序列,你抬起步子,然后落地,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从来没有悬置在空中的状态,也没有将下一步提前到这一步的姿势。可是,这前后的时间序列如果遇到一种变故,遇到缺省的问题,如何以一种正确的方式维持这世界的运行?

其实,在“无限接近的今天”里,每一个日子都是新鲜的,都是陌生的,都是史无前例的,只有在今天组成的时间里,才可能在一步之后出现下一步,才可能按照世界的运行方式走下去。但是今天又去了哪里?它被带到了无数个过去的昨天,或者被隐秘在还没有到来的明天,前和后其实是混淆的,没有黑暗与白昼的界限,没有零点之前和零点之后的分别,一体的时间里,找不到那个标记,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可能没了足迹。只是预留在那里的位置,以空间代替时间的方式寻找一个主语。

主语在一个个文本里,甚至只在那一本本图书里——从文本到图书,是一种还原,是一种归位,它被打开又被合拢,像从未有人用拇指和食指的力量将它翻开,将它阅读,将它变成一种参与和创作。四角方方,32开,或者是硬皮和精装,但是阅读明明已经发生了,手指的纹路明明印在了书页里,甚至那一两个句子也早已经被扫描而摘录到一个以.txt命名的文件里。它们是被删选的,是被重组的,是变成了另一种书写。但是被放进文件里,依然不是完整的文本,依然缺少主语,它只在那里,无声无息。

只有日子的流逝让人感觉到逼近的现实,只有破碎的时间让人想去寻找缺席的主语,可是被空间切割的句子、页码和图书,如何以复活的方式继续一步之后的下一步?8月末端的时候,是留下了《楚辞》,9月开始的国家时间里,留下的是《巴卡卡伊大街》和《圣洁百合》,黔东之行的时候留下的是《1428》和《苦妓回忆录》,而回来之后,那时间又硬生生地被拉回到叙事的追忆和弥补中,搁置在那里的是《纽约三部曲》和《生存哲学》,从8月的末端到9月的开始,翻过的每一本书都在夜晚被翻阅,却再也无法进入白天的文本里,它们依然无声无息,依然在合拢的状态里成为静止物。

七册图书,从“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的决然,到“这个以娱乐为中心的世界早晚有一天会垮掉”的愤懑,从“信仰的主要问题不在于信仰物的表象,而在于信仰物的现实”的诫命,到“一知半解的哲学使人远离现实,完整的哲学使人趋向现实”的求真,它们组成了一个关于“七宗罪”的启示录,流亡、恐惧、灾难、欲望、信仰、异化和本质,七个词语不代表七个文本的寓意,却是关于生存世界的虚拟化和哲学化解读,段落和段落之间,故事和故事之间,以及图书和图书之间,像没有了缝隙,它们厚实地存在于一个被人为打乱的序列里,只有某年某月,只有标题、作者和序号,只有存放的.txt文件。

都在身后的时间里,仿佛已经凝固成一个空泛的符号,不去触碰是不是就会忘记,但是在下一步没落地之前,这一步又在哪里?惶惑而迷失,只是匆忙而简单地寻找一个看起来很像的主语,它说话,它写作,它叙事,它存在,纷纷扬扬,却又四散飘落,最后变成了虚无。是的,在身后聚集为另一种存在,其实已经远去,已经脱离了“无限接近的今天”,只是不转身,无论如何都是一种背向的指称。

终归是无法遗忘的,终归要重拾而起的,终归要批判和表达,终归要变成一个个文本,进入,不断地进入,进入,持续地进入,进入,虚构地进入,进入,也是强制性的进入,七宗罪完全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像是一个文本延伸的寓言,只有当自己变成里面的一个段落,一个句子,一个人物,只有当自己转身而进入昨天,进入九月的某一天,进入八月的末端,才能在下一步之前重新找到这一步,重新在按部就班中幻化出一个白日梦:

我决定:假如他朝左拐,你就会买这本书,伦敦写的《冒险家》,你梦寐以求的愿望就在其中——但是假如他朝右拐,你就会一无所获,再也不会得到;即使你有幸得到,你永远也无法读完哪怕是一小页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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