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18 色香味俱佳
一个近于中秋的景致,首先是在一起,然后是感觉时光永驻,“某根神经还在”,然后是花开得自由自在,月亮在云层中躲闪,再然后是张开的味蕾,是食物的香气,是酒的淡雅和透明,再后来,便是被夜启开的宁静,徐徐扩散,仿佛连接着第二天,连接着未到来的中秋。
作为一种叙事,在灯光掩映下,在淡酒摇晃中,甚或在充满美食的诱惑中,某一些文字就要被一个标准的句号划上了,不蔓不枝,不声不响,没有仪式,没有等待,就是现在时,就在眼前,在色香味俱佳的此时此刻,成为一个延伸到无限远的想象,成为若干天之后必须打开的迷宫。
只是,像那遥远却可见的月亮一样,是躲闪着走进云层走进黑夜的帷幕,只是一些欣赏,一些展示,到最后总是会被遮挡,满圆的传奇,也是想象之中的景致,那上面有千年的故事,那上面有遗落的爱情,那上面有孤独和无奈,那上面也有一两个脚步,一两处凹凸,但最终是作为一种抒情的意义而出现,即使被躲闪进一个我们无法清晰望见的世界,月亮也总是一个写不完、说不全的意象。
月亮之下的我们也成为意象,连同那没有酒精的酒,连同那不会行走的海味,也连同不可缓行的时间,都成为一个夜晚完整叙事的意象,它们共同组合共同散发出夜的魅力,其实,月亮的象征意义只在某个时间点上才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可是一旦远离,一旦月圆变月缺,所谓旦夕之间的转变就变成自然规律之外的征兆。
只是在这个色香味俱佳的夜晚,月亮既不是抒情,也不是象征,只是白晕晕的一枚,高悬在不可触及的夜空,遥远,惨白,被风和云追逐,然后藏匿在后面,看不见,像不存在的想象,最后偶然钻出来看上一眼这个世界,然后便又一次被彩云追逐,又一次消失和藏匿,又一次成为明年的一个纪念日。
不同的月亮,不同的生活。曾经可能拿起一架照相机,用最笨拙的方式按下快门,闪光在遥远的想象中,然后便是一轮圆月,便是满满的祝福,便是自天而降的纪念,便是一个开始和另一个开始,便是有限的分开和行走。
似乎有着固定的方向,和月亮的轨迹无关,和一个夜晚的行走路线无关,只是从黑夜走向白昼,从南方走到北面,从初秋走到深秋,仅此而已,时间被置换,空间被置换,只有那躲闪和藏匿在暗处的月亮,只有色香味俱佳的某个夜晚的永恒魅力,才能让人感觉到某种永恒。只是,起初是一首诗的开头:
我无限向往岸上的生活
就像我在岸上
向往这条绿水
——韩东《在水上》
岸上其实没有月亮,没有时光永驻,没有流动的影子,没有被置换的场景,一切都是坦露的,一切都要开始重新做人,所以对岸上生活的向往是因为不愿面对繁复的现实,折射出光是泛泛的,照不见任何的物体的人,以及现在的绿水。岸上和非岸上,就像月圆和月缺,就像白昼和黑夜,它驱赶着它,它也追逐着它,轮回着宛如让不同的人接力地奔跑在一条路上,“某根神经还在”,某些生活就是从此处到彼处的一次流离。
明天,然后是明天的明天,然后是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循环一般,是自己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围绕成一个轮回,是开始也是结束,是未来也是过去,无序即为有序,时间被分割成不同的段落,满圆或者盈亏,月亮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安然无声。而重新做人的那些故事也只是抒情诗一种,读着读着便会哈欠连天,便会脱衣睡觉,便会梦入秋夜。如果你这一生都不抬头看月亮,谁会把你想象成一个笨拙的夜行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星球,自己的仪式,自己色香味俱佳的生活。
时间最后停留在夜晚的段落里,静静地像是不曾走动,那么好了,就当时光永驻,就当我们看见的一些树、头上的天、城市的道路、人、狗和摩天楼,都早早地写进了诗歌里,写进了抒情的月光里,而最后,你根本不会去读这些句子,不会把色香味俱佳的夜晚当成是流着口水的梦境——一瓶酒永远刺激着那根活着的神经,不曾走远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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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记忆的胶片上褪去色彩
顾后: 在边缘的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