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4 相见时难

含混的光只是昨夜迷失了我?那背对着的山,背对着的光,其实是另一个异地,只有在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那个起初梦见过的少年也睁开了双眼,于是不再有含混的光,不再有夜复一夜的梦,不再有迷失的夜魅。

其实只要转身,并且抬头,就可以看见曾经迷失的地方,清醒而来,必是打开一个新的世界,必是把异地当成是熟知的某地。相见村,听闻了许久的名字,但总是没有机会亲临那高山之上,以极目远眺的方式收拢那异地的风光,所以一种别处的命名,需要被赋予一种真实抵达的状态。早餐下肚,就已经拟好了一探究竟的行程,驱车前往,经过那悬空的桥,经过没有车来车往的路,经过树叶渐次凋零的山,前行,仿佛就是奔着一个具体的目标。

而其实,这样一种探究的方式多少也是迷失的,在看见“相见村民宿”之后,却依然沿着直行之路前进,分叉的道路被忽略,乃至经过“白马非马”的白马崖,还是义无反顾地沿着上行的路前进。小小的村落,似乎还未完全醒来,我们像是闯入者,用陌生的路抵达假想中的那个世界,安逸,宁静,颇有些凉意。一处装修一新的民宿,命名为“珑潭山居”,淡季而已,主人似乎也刚从睡梦中醒来,而这种被延宕在山间未醒的状态似乎也成为我们迷失的写照。

村子里,旧时的农具被高挂在房屋的门上,锈迹斑斑的铁器似乎已久远了农耕生活;那一处老房子被一束光线照见,独居的老妇人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而近旁的屋子已拆解了一半;500年的枫树和300年的银杏立在村子中央,时间已经沉睡,只有那一抹的微黄和微红,还在呼应着正在发生的季节……其实,老屋,古树,农具,以及树桩做成的食槽,就是一种迷失的物证:我们到底是寻找一种怀旧的味道,还是期望以闯入的方式唤醒它们?

它们在时间里,他们也在时间里,物和人都在这偏于一隅的地方独自存在,而其实这里根本不是相见村,五星村上坪的指示牌把我们推向了传说中那个异地相反的方向。于是一一种告别的方式调转车头,相异而行,终于又见到了当初迷失的路口:只要从下面的酒店转入省道,在大峡谷老碓溪停车场再左转,沿着上中线行驶一公里,就到达了相见村——就在我们入睡的酒店的垂直上方,仿佛如一个梦,也在清醒着的头上。

于是,有了相见茶舍,于是,有了云相见民宿,于是,在高山之上可以远眺的目光。“于是”,仿佛变成了迷失之后豁然的感觉,变成了抵达之后回味寻找的韵味,天是蓝的,树是黄的,风是亮的,茶是香的,而当一切在“于是”中变成了真实的现实,我们所拥有的是不是就是相见的喜悦?“相见相见,看看看得见,喊喊听得见,走走要半天。”这一首民谣是对于相见村过去现实的写照,距离或长或短,村子或隐或露,但是在未抵达之前,都是可以想象的,可以虚构的,看见和听见带来的真实,却一定会拉开走进的疏离感,而这种疏离感却是一个异地山村的全部魅力,当这一种疏离感最后也因为容易抵达为取消,或者,“相见时难”也变成了另一个传说。

可是,在寻找到真正的相见村之前,我们的分叉,我们的歧路,我们的闯入,何尝不是另一种迷失?那些古树,那些老人,那些农具,那些屋子,安放在不被打扰的地方,光影斑驳,遗世独立,或者所谓的迷失,就在于始终睡在不醒来的时间里,让含混的光在背处,让喧闹的人在异地,让陌生不再指向一个具体的所在,相见时难,不遇见,就不会再有“别亦难”。

珑潭山居:一种乡愁的归宿?
时光在静处
500年的枫树
在相见村望见
被装点的景致

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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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夜魅

顾后: 天池芒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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