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7 《群尸玩过界》:恶心的世界里大行其道

是“最恐怖(恶心)电影”,是cult经典电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最过瘾黑色幽默恐怖片,是“当今为止最血腥的电影”……众多的评价,为彼得·杰克逊赢得了大量的影迷,而前后获得的16项国际科幻奖似乎为影片打上了B级片之王的称号,只是,1992年建造的视觉帝国,除了最恶心的初体验,还剩下什么?几乎十年之后,《指环王》三部曲诞生,2005年又推出了《金刚》,当彼得·杰克逊被影迷捧上神坛,1992年的那些僵尸在死去复活的“活死人”故事里,只不过上演了刺激视觉底线的一场“疯狂秀”。

谁疯狂?是电影里那些僵尸?还是电影之外的观众?隔着银幕,隔着屏幕,隔着1992年的过去时,当观众进入到97分钟的故事里,彻头彻尾有一种进入又必须退出的不安,说是过瘾,其实是展现了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画风,这样对画风是恶心,是恶俗,也是恶趣味。这种恶从1957年新西兰惠灵顿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到苏门答腊岛骨髅岛抓获那只鼠猴就开始了,为什么当地土著要追逐这些外来者?就是因为这个被带往动物园的特殊物种有一种致命的危险,当汽车上工作人员不小心被笼子里的鼠猴咬了一口之后,其他人立马停车,然后把受伤的人推下了车,他们没有去救治,而是拿出锋利的刀,直接对准受伤的肢体和部位,将它从完整的身体了切除:手腕上有伤,就毫不留情地切掉了手腕,手臂上也有伤痕,就不由分说地切下了手臂,连额头上也有血迹,于是一刀下去——一片黑屏,其实都是血溅的感觉。

这是最初对于恐怖的渲染,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突如其来的切除感,而悬念就在于,笼子里的活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给人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而当莱诺的母亲咋动物园里,被关在笼子里的鼠猴咬到了手臂的时候,一种已被预设的感觉又冒了上来,从晚上开始喊叫,到第二天手臂受伤的地方终于溃烂,甚至里面挣扎着一个活体,然后是脓水喷溅出来,接着是莱诺的母亲脸皮一角就这样脱落,露出里面的肉;而在妇盟主席夫妇一起用餐的过程中,这种恶心感开始变本加厉,已经口齿不清的母亲在用餐时手臂的脓液再次喷溅,射到了马列森的奶油里,饕餮的马列森看也没看,一把勺子就将混合着脓液的奶油放进了嘴里,还吃得津津有味;而在母亲这边,一只耳朵就这样掉在了自己面前的碗里,母亲也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 彼得·杰克逊
编剧: Stephen Sinclair / 彼得·杰克逊
主演: 蒂莫西·贝尔米 / 黛安娜·培耶 / Elizabeth Moody
类型: 喜剧 / 恐怖
制片国家/地区: 新西兰
语言: 英语 / 西班牙语
上映日期: 1992-08-13
片长: 104 分钟
又名: 新空房禁地 / Dead Alive

喝着别人腐烂的脓液,吃着自己掉落的耳朵,这是食物呈现的恶心画面,接着母亲在护士的怀里死去,死去而化为僵尸,接着护士又成了僵尸,接着在把母亲下葬之后,一群盗尸者被从坟墓里跳出来的母亲变成了僵尸,而那个怀有一身武功的牧师在看到僵尸的时候说:“恶魔在人间出现了,我代表上帝教训你们。”在打斗中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十字架戳中了脑袋,也变成了僵尸。于是莱诺将这些僵尸都关在了自己房子的仓库里,没想到错吧兴奋剂当成了毒药,这些被注射的僵尸拥有了超强的能量,从而在莱诺的家中,对被列斯舅舅邀请来的那些狂欢者攻击,于是人间疯狂的派对变成了僵尸的表演秀,而这场表演秀也把恶心、恶俗、恶趣味推向了极致。

僵尸逢人便用嘴咬,用手扯,那些无处可逃的人被掏出内脏,被扯断四肢,被肢解身体,而死去的人在复活之后又变成了另外的僵尸,当僵尸越来越多,当正常人越来越少,这里完全变成了尸体的海洋。有人为了逃命,从门缝里钻进来,上半身已在里面,而下半身却还在门外,于是分离的身体,完全呈现两种不同的命运——当下本身被拉进来的时候,只剩下满是血迹的骨骼,就这样直挺挺地连带在上半身上;那些人被掏出了内脏,连内脏都具有了僵尸的特征,它们缠绕着人,甚至钻入了莱诺的裤管,当莱诺从天花板坠落的时候,那肠子就这样绑住了他的腿,而且还在裤子里爬行;只留下一个头的僵尸,没有下半身的僵尸,全身通电的僵尸,掏出了内脏的僵尸,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僵尸就在那里横行;莱诺和女友帕姬塔对抗那些僵尸的时候,他们也是无不用其极致,帕姬塔把一个僵尸的头放在搅拌机里,开启中,戴着眼镜的头变成了汁液,莱诺用巨大的卷风机对准那些僵尸,于是血肉飞溅中,僵尸化成了肉酱,一滩一滩,一堆一堆,让整个地面都血水横流……

《群尸玩过界》电影海报

不是血腥,是恶心,不是恐怖,是混乱,彼得·杰克逊用这些镜头展示了僵尸的而每一个细节,似乎狂欢的不是演员,不是观众,而是他自己。而在这以形式来说明一切的电影里,情节的内在逻辑却显得幼稚,甚至毫无章法:莱诺为什么要把除母亲之外的全部僵尸都放在仓库里?他是如何用一己的力量完成这个任务的?而且自己一点也没有受伤没有感染?那个牧师为什么要用武功来对付已经成为僵尸的盗墓者?在仓库里却还和护士一起接吻做爱,甚至还马上生出了一个僵尸宝宝?莱诺甚至还要用婴儿车将僵尸宝宝带到户外,学着人家孩子的母亲照顾他?帕姬塔的奶奶热衷于罗塔牌占卜,知道莱诺“已经被盯上了”,送给他一个护身符,但是在僵尸面前,这个护身符根本没有什么辟邪功能,它只是将莱诺带到了阁楼里,从而发现了母亲杀死父亲和他的情人的秘密;而后来,随着僵尸的全面溃败,竟然来了消防队员,要救出里面还在哭泣的僵尸宝宝,而莱诺和帕姬塔亲吻之后,竟然也扔掉了那个护身符,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离开了现场……

彼得·杰克逊似乎并不善于讲述一个恐怖的故事,当那些人变成僵尸,没有一丝的恐怖感,当那些僵尸围攻人类,也没有令人恐惧的安排,而在弱化逻辑的情节安排中,似乎莱诺就是期待僵尸大战,似乎帕姬塔就是为了过一把赢,似乎一切都只是为了提供僵尸展现的舞台。在恶心的世界里大行其道,这是彼得·杰克逊的视觉哲学,而在这个视觉王国里,似乎有一个唯一阐明的主题,那就是变态的母爱。

莱诺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小时候为救自己而被海浪卷走的,所以在动物园里看到水的时候,产生了一种窒息般的幻觉。而在他和母亲的生活里,莱诺就一直生活在母爱的阴影之下,为了迎接妇盟主席的到来,莱诺的母亲让他擦窗户、洗窗帘、整理草坪、赶蟑螂——这是一个重视名誉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丈夫偷情的时候,将他和情人双双杀死在浴缸里,然后说谎是被海水淹死了。而在对待莱诺的生活中,母爱的庇护最终变成了畸形,“你要一直在我身边。”这是已经被鼠猴咬伤的母亲在床上对莱诺说的话,让儿子在身边,就是控制儿子的一切,她反对莱诺和帕姬塔交往,让他们断绝关系,是不想让另一个女人取代自己对儿子的爱。而在这样的畸形之中,莱诺是顺从的,除了不和帕姬塔交往之外,当母亲变成僵尸,他又从兽医那里要来了镇静剂,当母亲发作的时候的,便注射进母亲的鼻孔——当这样的关系变成秘密,他只能对帕姬塔隐瞒,他只能把母亲关在仓库里,甚至只能在黑夜里到墓地挖出母亲。当帕姬塔见到仓库里的僵尸,她对莱诺说:“你必须毁掉他们,那不再是你的母亲。”僵尸的母亲,早已不是曾经的母亲,更不是庇护他需要他陪伴的母亲,所以莱诺在为她注射“毒药”的时候,最后摸了摸母亲的头,吻了她腐烂的脸,然后在哭泣中把针头插进了母亲的鼻孔。

在他眼里似乎这还是母亲,无法一下子割舍的母子之情,在变异的世界里依然存在,但是当毒药变成兴奋剂,最后的母亲在楼顶上变成了巨大的、赤裸的怪兽母亲,这是彼得·杰克逊唯一突破僵尸常态而设计出来的形象,它更像一个变异的符号,巨大的身体,巨大的头颅,巨大的乳房,逼近莱诺和帕姬塔。那时候的莱诺已经完全发现了藏在阁楼里的秘密,知道了母亲的爱是一种变态的行为,但是当他逃离的时候,怪兽母亲又将他抓住,撕开自己的肚子,将莱诺放了进去——这是一个隐喻,她试图让莱诺重回自己的身体,重回自己的自宫,以最后的连带方式保持这份变异的母子之情。

莱诺最后用护身符划破了怪兽的肚子,而随着一声惨叫,母亲终于掉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态的母子之情才彻底被摧毁,而和帕姬塔一起,似乎用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情取代了曾经的亲情,这是一种感情的回归,也正是这种胜利的回归,让在僵尸狂欢中出现的一切邪恶都不存在:惠灵顿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从苏门答腊岛抓获鼠猴关进笼子,是不是一种邪恶?那些盗尸者深夜在墓地里,是不是一种亵渎?莱诺的舅舅列斯在自己的姐姐死后要求分的一份遗产,是不是一种贪欲?那些前来参加派对的人,在美酒美食,男人女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一种沉沦?甚至还有那个兽医,从拉脱维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那手臂上却还留着纳粹的标志,这是不是一种受害而产生的变态?

邪恶的力量似乎无处不在,只不过彼得·杰克逊并没有将他们连成一种合理的逻辑,于是没有了正义,没有了善良,只有与僵尸没完没了地恶战,只有血肉飞溅世界里的恶心,只有漏洞百出故事里的恶俗,展现恶,突出恶,制造恶,似乎就像那个巨大的怪兽母亲,要把自己的孩子放进身体里,回到子宫,就是回到依恋的最初级状态,而在恶世界的观众,不是彼得·杰克逊的孩子,于是要冲出来,要进入正常的轨道,要获得一种温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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