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16明天就是我们双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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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接着墙。谁在尽头等着你呢?——没人……你的名字已反省自身,就像白刃上的手。
    ——《问题书》

于克尔根本就没有说话,所有听到的都是一种沉默的声音,甚至,那个写出了第三卷书的作者也只是一个虚构的符号,没有名字,没有人物,当然更没有一堵墙,没有反省自身的机会,也没有白刃上的手。

是刀切割了所有指向具体存在的东西,第三卷书之外是第一卷和第二卷,就像时间的履历上,今天之外是昨天和明天,“我是第二卷中的第一卷”,于克尔说过的这句话刻在那里,作为作者他侃侃而谈了一个下午,之后留下手的影子之后,就把第三卷书从那直射着太阳的地方拿走了,于是没有了第一卷和第二卷,没有了昨日和明天,在只有“影子和反复性”以及“德里萨拉比”的遗忘中,一切以进行时的方式消灭了曾经和以后,消灭了修饰语,消灭了问题书。

的确不再有问题,否则这个夏天还会有鸿蒙的风和突降的雨,否则这个午后还会有最后的离别和一个句号,否则五点至七点还有会有人立在那里等待虚无的季节。今天,明明白白的今天,毫无外延的今天,直立而随时可能倒下的今天,像是重复了以往的无数个日子,在连作者都沉默的时候,其实缺少一切阐述的空间。只是在那里,和时间一样,生生死死都不带有抒情,平白、无语,封闭,可是,在男拿走了第三卷之前,书的题辞上不是写着:“这是自古腾堡以来所发生的最根本的变化 , 这种相互连接的网络基本上是时空的破坏者 , 把距离和时间缩小到零。”

是在“后会无期”之前写下的句子,那时候以为一切都会欣欣向荣,以为一切都是开放和自由,以为一切都是通向宽广的“千高原”——即使时空被破坏,也在虚拟的世界里将一切都变成了触手可及的东西:11年,5400篇,几百万字,仅仅是数量上构建的丰富世界,当有了载体和目标,有了不断增加的地址,世界被连接,文本的超越在强大得无法想象的世界里变成了对于未来的一种憧憬。但是,预言挣扎着走了出来,“把距离和时间缩小到零”,便是一种封闭的开始——还有谁会从那个大大的“Closed”中绕开,在“千高原”中阅读于克尔的《问题书》?还有谁从抱拳告别不再返回的世界里听到被链接的声音?还有谁从搜索的故事里打开陌生人的第三卷?

墙接着墙,但是没有出口,“那书是迷宫。你以为你离开它了,却深陷其中。你没有何自救的机会。你必须毁掉作品。”那声音在隐秘处,却用强劲的手将那堵墙垒得更高。已经望不见那些远行的人,当然也看不见汇聚而来的人,所有的标记都已经被擦除,墙之外,以及墙之内,留下的只是一个空无的标记。关在里面的是一个人,不叫于克尔,某人的名字,只是用最原始的手来打开无声的世界,也用最浅显的目光看见既存的物。109页的文本,108页的文本,107页的文本,如果用量化的时间来计算,在回溯而上的过程中,11年可能是一个无限大的数字,而更为可悲的是,只有单独的词语,只有机械的句子,它们不会移动不产生意义,它们仅仅是死亡之后墓碑上的说明——即使拯救,也通往了死亡之地。

但是,必须让它们活下来,贫穷地活下来,可怜地活下来,一个句号可以变成再向前的逗号,一个数字可以不断被累加,一种文本可以重新被叙述,但是在“墙接着墙”的封闭世界里,符号只是在自我舞蹈,没有观众没有读者,最后通往未来的只是一个迷宫,在寻找出口的反身意义上,最后只是一种关闭,“迷宫乃是一种将自身外的出口,包括它自己的出口在内于自身中关闭的那种道路,它自己敞开自己的门,也就是说,向自己打开这些门的同时通过思考自身的开口而将自己关闭。”

11天,重启。自己敞开自己的门,自己关闭自己的墙,读者死了,作者也死了,于克尔的手垂了下去,在墙上投下一个影子,像是一个美丽的图案,但是那影子在挣扎,从昨天到今天,再到明天,语言深陷其中,声音自我解构——《问题书》就是一个迷宫,没有任何自救的机会,连毁掉作品的那一刻你也成为了制造死亡的罪人。从此,只是写,只是“对源头的那种迷恋”,只是对时间的某种禁锢,在无人经过的时间里,在永不开放的空间里,从源头读出一种源头,从中心读出一个中心,从一本书读出一本书,“那就是无限重复之无底深渊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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