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16 海上幻影书

从来都是一个虚幻的地理坐标,从来都不是为了抵达而离开——为了抵达而离开,就是寻找虚幻中的自身原点,“他离开自身的原点越远,她说,离抵达无限就越近。”那么在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下,是早就被预约的距离,从众人中的一员,到物质粒子的一种随机组合,再到一颗微尘,如此变化的自身原点,自己在有限的距离里依然没有离开原点,没有离开那些纠葛的现实。

凌晨的黑暗,然后是灿然的朝霞,接着是继续的高温天——北纬30°是一个关于自身的地理坐标,而方向在国境以南,在一两个陌生的国度。它们用陆地和海洋隔开着此刻和彼时,隔开着此地和他处,而只有那飞翔可以缩短距离和时间。其实,脱不开身是一种禁锢,很久了,就是用呆在原地的方式不懂得离开,不懂得了解方向的意义,那座“西夏旅馆”似乎正在我们身上变成一个寓言,“背着那座被诅咒的旅馆迁移流浪,背着整座旅馆冰冷、哆嗦、嘈切私语的混乱梦境”,然后便是“不断在异乡、他人国度投石问路,看不懂地图和指标,然后带着伤害的记忆离开”。迁移流浪和冰冷、哆嗦、嘈切私语都是因为被困在那幻影一般的旅馆里,而真正被诅咒的不是混乱梦境,而是我们“背着”的勇气。

只是,远距离看待自己也是一种在现实中的移动而已,不彻底,是因为我们总是被牵制和控制。作为仪式,甚至刮掉了长了半个多月的稀疏胡子,是还原自己?还是为了某种妥协?在现实之中,任何的离开都不是简单的仪式。或者关闭移动数据,或者关闭GPRS,但是国际漫游又把你定位在一个可以测定的距离里,于是,你依然可以接到电话接到短信,依然在有归宿的日子里被想起被哆嗦以及被私语,是的,我们是住在被迁移流浪的旅馆,我们没有脱身,甚至在大海之上,高空之上,最后的落点依然是大地依然是现实。

靠窗,是为了更好地看见飞翔看见跨越。MF865,不是一串字符,是距离和目的,以及方向。正对着机翼,看出去却是红色和蓝色圈交叠在一起的标记,CFM,以及The Power Of Flight很醒目地标注在我的前方,上升,上升,前进,前进,在云层中穿梭,底下是陆地,是城市,而等再次打开遮光板看见的却是大海是岛屿是船只,俯视,有时候不是为了感受底下的渺小,实际上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无奈——被牵引的方向,被控制的速度,以及各种告示和通知,一粒微尘的姿态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开原点,越来越远地离开原点。而等第一次降落,换登机牌,通关,出境,一种仪式的交接是为了抵达陌生,为了离开而抵达。

是不是这也是一种个体的跨越?离开陆地,离开城市,甚至离开国家,依然是俯视,依然是渺小,却再也分不清是不是在那座“旅馆”里,是不是真的开始了迁移流浪,一切都是虚幻而无法触摸,那些海岸线再也区分不了是在国家内部还是已经出了国境,永远是白云飘飘,永远是高空行走,依然是望不到边界和坐标的离开。而从窗户侧过脸去,回首而去的也不是过去不是那个熟悉的城市和国家,他们在虚幻的那一边,再无看见的可能,这像是那一些“不可逆转的景观”:

不可逆转的是河流
它背后
枯叶狂舞。
不可逆转的是词语——
路上的灰尘
与气息相合,温暖的气息
贴着我们颤抖的嘴唇
如同大雾紧贴着船。
            ——柳洁塔·蕾香娜库《不可逆转的景观》

上个礼拜终于将“车轮上的西藏”博客专题制作完成,是为了整理,也是为了缅怀,是为了抵达后的回忆,却也是为了准备重新离开——其实每次出行都是在书写一份“幻影书”,在离开原点,在抵达无限。而分不清的地理坐标就是为了证明不可逆转的景观和现实。和西藏的抵达与离开一样,它们都是及物动词,都是和现实有关又和现实无关,它们在自我世界的另一边。而当一切在今天完成,当用5个小时完成3800公里的飞行,当从北纬30°到接近赤道的1°,当蓝天、白云和海洋又还原为陆地和岛屿的时候,曾经俯视又被被人俯视,抬头看去,有飞机又起飞又穿越国境穿越海洋,回到离开的原点,回到那个被诅咒和旅馆,回到真实的现实。

朝霞满天
穿越大海,穿越国境
飞机上看见飞机

抵达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2630]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