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07 记忆:关于仪式的生与死
身处灾后的土地,我依然找不到曾经的山崩地裂,依然看不到那一刻的悲天悯人。他们说,这里就仿佛只是一个如火如荼建设的大工地,而曾经的灾难没有给我们一点可以缅怀的机会,但其实,这里不管发生过什么样的天灾人祸,土地上永远有活着的人,有活着的希望。
我的采访总是不能深入到事件的核心,我还是那么有趣地翻阅去年的所见所闻,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去年的此时,东河口,一个梦魇的地名,就在去年的今天,我们通过重走“地震生命线”,无限接近那个700多个生命消逝的地方,在废墟上,那些川北拱梁式的十字架很显眼,充满着祭奠的仪式感,心灵的震撼到现在我都没有完全消解,而去年的那场特大洪灾又一次摧毁了灾后的地质公园。从地震到洪灾,似乎灾难的梦魇永远不会远去。
去年的明天,我们站在景家山上遥望北川,雨雾缭绕,这是我们不能接近的地震现场,远观,就是距离,那个城市已经安睡了,我们应不应该去打搅他们?而按照计划,明天,我们一行将进入北川县城,以最大的可能去还原两年前的那个瞬间。未见曾经的伤痕,我觉得枉来此行,而一旦进入其中,用最短的距离感知灾难的无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次错误的选择,这是一个两难,我似乎找不到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新北川正在建设中,据说山东援建投入了100亿的资金,共260个项目,对于老北川人来说,它承载着未来生活的全部希望;但曾经的那个瞬间,谁也不会轻易忘记,4月27日13时21分和15时30分,北川再次发生3.8级和3.3级余震。这片土地仍在不停地震颤,我不知道那些活着的北川人是不是已经对余震习以为常了。或许,在他们心里,每一次余震都在提醒他们那个死亡的午后,那个沉睡的城市,和那些长眠的亲人。
四天的采访基本宣告结束,接下来便是把感官和见闻转化成文字,把两周年转化成可以总结的时间段,我平静地书写这几天的采访经历。是的,道路、工程、民生,这里的援建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镇深深打上了浙江的印记。我们的文字和镜头总是不能穷尽这些变化,下午回到宾馆,开始整理这几天的采访笔记,发现我真的还没有找到必须书写的启示录,从学校的感恩到建设者的辛苦付出,既定的主题已经成为我书写的唯一标准,和去年一样,我们不管是坐在车上还是步行感官,我们也都只是经过这片土地,2周年,也是一个逗号,时间冲淡的是记忆,而加深的是你没有到达的遗憾。
再见金子山,再见援建,再见这块深厚而平凡的土地,也再见这两年仪式般的光顾,再见我们善良的守望,再见我们永远不得知的地震轶事。我来过,但是我仍然心存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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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去年“不在”马里安巴
顾后: 北川:不可触摸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