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5-07 《监守自盗》：金融业背叛了社会？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实施的金融监管放宽政策，到2008年波及世界的金融危机，在近30年的时间里，美国经济遭遇了怎样的灾难性打击，对世界经济又带来了什么样的巨大影响？格林斯潘拒绝采访，亨利·保尔森拒绝采访，伯南克拒绝采访，在面对公众质疑的时候，不管是美联储高管，还是财政部官员，都以拒绝的方式直面镜头，而在这种回避的态度之后，也是对于这场席卷世界的灾难的一次集体失语。金融危机，是经济危机，也是政治危机，是金融业背叛了社会？还是华尔街和政府的相互勾结摧毁了原有的监管体系，导演查尔斯·弗格森用“Inside Job”来定义这样的腐败，这个看似促进市场活跃的“美国梦”其实变成了“银行抢劫”，变成了“狗屎交易”，最后变成了普通民众买单的黑暗的恶梦。
查尔斯·弗格森站放眼全球最终落在北欧的冰岛，这个人口32万的国家，GDP为130亿美元，对于这个有着美丽的景色，有着现代社会的完整结构和健全体系的国家，却从2000年开始陷入了巨大的债务问题，三大最大银行开始私有化，导致物价上涨、失业率翻倍上升，大批人员倾家荡产，从而在2008年的时候形成了灾难性的结果。而2008年的这场灾难并非只属于冰岛，而属于全世界，特别是在美国，标志性事件是9月15日雷曼兄弟的破产，这个被称为世界上最受信任，也是规模最大的投资银行宣布破产对美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都带来了地震式的影响，而随后世界上最大的保险企业AIG崩盘，美国证券市场出现史上最大一次下跌，全国有三千万人事业，而对于全球来说，有54万人重新回到贫困线以下，世界经济变成危机经济，在中国有一千万产业工人直接受到影响，新加坡出口锐减经济直落谷底，世界的全球化其实是危机的全球化、灾难的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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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 查尔斯·弗格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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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90年代末开始，投资银行又开始了衍生金融产品的开发，所谓衍生金融产品，其实是投资银行伸出的又一魔手，银行家几乎可以买卖一切，他们控制油价涨跌，控制公司的破产，甚至可以控制“天气”，在衍生产品出现爆炸性增长的时候，当时美国财政部部长拉里·萨默斯甚至要为衍生产品的市场大开绿灯：“让衍生金融产品在未来一年内可以通过适当的途径进行立法，让衍生金融产品交易成为合法。”但是合法的标准是什么？是仅仅通过相关法案而无相关监管措施？在这种政府大开绿灯的利好之下，之后又出现了和衍生产品密切相关的基金产品，而萨默斯从中获利24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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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守自盗》海报 |
似乎这样的灾难才刚刚开始，证券市场形成了“食物链”，无监管的放贷被绿灯放行，大家只关心利益的最大化，最终美国的五大投资银行、两大商业银行、三大抵押保险、三大评级机构，开始组成新的房贷产业链，次贷开始生产……投资银行倾向于次贷，实际上就是因为有着更高的利率，而实际上，那些债务人变成了牺牲品，而次贷就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随着证券化产业链的形成，随着房地产泡沫经济的出现，随着监管一再缺席，金融市场的漏洞越来越大，投资银行利用市民的储蓄存款进行风险投资，而市场监管机构对金融衍生品又缺乏必要的监管，所以当投资银行仅仅依靠公司层出不穷的假账来判断公司价值而进行投资，而CDO的形成除了更多揭露金融从业人员贪婪的嘴脸、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暴利外，似乎真正对经济的增长推动未见分毫。
当投资变成了投机，当利润成为唯一追逐的目标，当欲望的驱使变成市场的唯一动力，那种“赌一把”的市场导致的是资产缩水，导致的工厂破产，导致的是“杠杆率”居高不下，而在没有调查、没有限定、没有阻止的政府监管之下，投资银行沉浸在短期效益产生高额回报的美梦之中，而这个美梦其实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带来的将是整个金融系统的崩溃。天价公寓、私人飞机以及腐朽的生活方式，实际上在这场金钱游戏中，很多人已经像中毒一样沉迷在这样的刺激中。当时密西西比州的雇员平均年退休金是18750美元，而高盛公司员工的平均年薪为60万美元，高盛CEO亨利·保尔森2005年的年收入更是高达3100万美元，而这样的“狗屎交易”不仅仅使高盛获利，John Paulson、摩根、斯坦利等也在对冲基金中获利，而这些对冲基金作为“安全的”产品销售给客户。监管的缺席并不仅仅是政府层面，那些等级评定公司也实际上成为共谋者，AAA证书成千上万被发放出去，甚至当2008年雷曼兄弟宣布破产前，其等级还是AA。
泡沫带来的危机已经无可避免，“音乐停下之前我们不能跳舞，而音乐早就停止了。”但是那些人却还在尽情地歌舞，尽管到2008年的时候，雷曼兄弟宣布破产，AIG被政府接管，布什政府甚至启动七千亿美元的救市计划，但是金融危机已经从美国开始波及了全世界，大量企业开始裁员，大量工人开始失业，很多人重新回到了贫困线之下。但是在面对“全球化的世界还能做什么”的疑问时，从这场世界金融危机背后寻找的责任，看起来依然是一个无法解决的“危机”，雷曼兄弟破产之后，其中的五位高管在全身而退的时候，依然持有公司的股票，并在之后的抛售中获利；梅林证券CEO在倒闭后辞职，而公司董事会付给他1.6亿美元的离职金，而支持放宽政策的教授摇身而变成“顾问”，从中吸金。
但这或许只是一种不合理的表象，当美国经济出现制造性衰落，当失业问题不断突出，当政府对民众的“庇护”消失，中产阶级家庭只能依靠自身努力和借贷来维持生活，而更多的资金流向社会上层的1%。面对华尔街和政府勾结、雇佣知名学者来游说的“危机”，奥巴马一上台，似乎直指“华尔街的贪婪”，但是他根本没有改变30年来的金融监管放款政策，甚至重新启用那些在危机中获利的人担任相关职位，而实际上，在查尔斯·弗格森看来，这无非是政府和华尔街联袂演出的新一出戏剧，从本质上来说，金融也已经背叛了社会，甚至已经开始摧毁社会体系，“真正的工程师造桥，金融工程师造梦，一旦变成恶梦，其他人帮他买单。”所以金融业在次贷形成的泡沫，泡沫引发的危机中，已经完全侵入了政治系统，或者正是在政府监管缺席的情况下，纵容了经济上的“金钱游戏”和“狗屎交易”的发生，使全世界经济陷入灾难。
2008年过去了，但是这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只有那些掌权者还在，这样的噩梦就不会消失，只有那些利欲熏心者还在，这样的危机就不会消失，“他们会告诉我们，我们需要他们，但是他们在做的事情太复杂，我们弄不明白，他们保证这不会再发生了，他们会花数百万元拯救局势……这不会很容易，但是有些事情，却值得去争取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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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吾日三省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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