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28 《风雅颂》:精神家园的荒诞突围

大块的色彩组合,在封面上跳跃,雄鹰被遗落在黑色的影子里,花草泼墨,写意人生,大致是抽象的,和风雅颂传承的文字一样,是一种精神上的探究和复古。其实,在新书上,那些写意的抽象题图是被腰封遮挡住的,可是我买的时候,腰封消失了,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封面之一,曾经还窃喜了一段时间,那句轰炸式的“中国荒诞现实主义大师 阎连科”的注解终于没能影响我的阅读,但后来想想,失去了腰封也就失去了一次直观感受文本主题的机会,也就失去了“钝刀割肉,佛头作粪”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传达。

作者: 阎连科 
页数: 332
ISBN: 9787214055569
定价: 29.00元
装帧: 平装
出版年: 2008-6
出版社: 江苏人民

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文字,风雅之颂,颂的不是诗经的浪漫主义,不是一个教授的济世美德,也不是退守“诗经古城”的坚守,颂的是在知识贬值、道德沦丧,以及无所不在的利益博弈下,荒诞世界会生长出最后的精神之光,妥协和懦弱的背后是一个对现实的超越,蝴蝶振翅中仿佛发现了我们弥久被封存的天启幸福:“每个人无论你最初沿着人生的新途走到哪里,但最终都只能沿着老路走回去。”

我一直觉得杨科是个乐观的人,多年评不上教授,又遭到妻子的背叛,却想着自己对诗经的著作能够开启新的对文明研究的新思路;被送进精神病院出逃后与妓女群厮混,却想着用自己的收入把他们从肮脏的世界里解救出来;最后成了杀人犯却想着自己在“诗经古城”发现了被孔子删除的诗经遗篇……一路下来,却是欢歌笑语、希望永存的,而正是这样的乐观生存,才凸显着社会的荒诞和不可理喻,这样的张力让我的阅读充满痛苦,活生生的知识分子被折磨,在最边缘的地方,一个个希望被泯灭,而最后,杨科依然建设着他的伊甸园:

但我在死亡的生命之上,确实看到了飞舞的粉色蝴蝶,看到了天地之间的雪花,也还有雪后的一丝初晴。

《风雅颂》,最早的名字叫做“回家”,而小说就是展现一个知识分子的国家之路,他的家园,不在清燕大学,那里只有利益的博弈和道德的沦丧,也不在天堂街,那里只有女人的肉体和对生命的践踏;他的家园也不在寺村,在情人玲珍去世、玲珍的女儿小敏嫁人之后,这个村落对杨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家,在《诗经》里,在传说中的诗经古城里。爱上了小敏之后的杨科,无法忍受小敏将要出嫁的现实,他杀死了小敏的丈夫李木匠,也最终从高高的知识分子神坛跌落,成了亡命天涯的杀人犯。然后,否极泰来,在天涯的尽头,他找到了黄土下的古城,和城墙上刻着的一首首被孔子从《诗经》中删去的诗。在小说的结尾处,杨科坐拥诗经古城,不但收纳各处不为世所容的专家、教授,更吸引来无数自愿投靠的妓女,于是,一座世外桃源般的乌托邦就此诞生。阎连科,和杨科一起,用一种荒诞的方式完成了对世界的超越,也完成了知识分子的精神升华。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次虚妄的精神胜利,“软弱、不承担”的知识分子劣根性正是在这个荒诞社会里解救自己的良药,至少那些爱情和精神,在扬科身上是无论如何也泯灭不了的,他那种战战兢兢的人生态度和处世之法正是让他找到了最后的归宿,杨科与12位小姐在春节期间连日狂欢,在身体上相敬如宾,在精神上却完成了无与伦比的高潮,特别是他给小姐们讲《诗经》,众人同颂“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场景,淋漓尽致,壮观不已。纵观《风雅颂》全书,那一次,不但是杨科人生的最高潮,也是知识分子惟一一次体现出自己的生命价值。

当知识分子精英文化由经院走向市井,由庙堂走向市井,并与市井大众文化合流,在市井化中获得了大众的支持而实现新生的时候,精神家园也就成为最底层生活中折射的温暖和关怀,而扬科在这样的家园寻找中完成了最后的突围,虽然这样的突围仅仅是个体,仅仅是偶发。

作为一种精神自传,阎连科这本小说出版后备受争议,有教授说,小说借《风雅颂》之名“影射北京大学,诋毁高校人文传统,肆意将高校知识分子形象妖魔化”。我忽然觉得小说情节活生生在现实中得以展现,阎连科说,“任何对号入座的事情都太荒诞,比我的小说本身还要荒诞。”其实,“唯荒诞,才真实。”文本和现实的互为关系被阐释得天衣无缝,如此,我们才会宿命地觉得现实更是个挣脱不了的荒诞牢笼。

PS:方力钧美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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