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31七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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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219,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张日历,最后一张日历上的最后一部纪录片,最后一部纪录片里的最后一段对话:“为什么有那么多钉子户?”“他们坚定的灵魂拒绝离开这片故土。”吕克·雅盖的《帝企鹅日记》放在日历的最有一页,具有的象征意义是不是拒绝离开这最后一天?坚定的灵魂在唱歌,美丽的故土永在,当纪录而成为记录,在时间里会成为一种永恒的纪念?从慢慢撕去第一页开始,在“历历在目”的历程中,日子的厚度就像日历本身一样,最后连薄薄的一页也不会剩下,在必须翻篇的过渡中,时间会重新开启,日历会再次打开。

未观影而观影,未服用而服用,那撕下来的日子被放进了橱柜里,一边是“已看”的纪录片,另一边是“未看”的纪录片,泾渭分明于经历或没有经历。但是在分隔于两边的状态中,它们依然展开着,发生和未发生,经历和未经历,保持的是一种同一性,或者时间本身也如这展开的纸页,来了和去了,都是不曾封闭的状态。是的,电影还是一如既往地打开,“百人千影”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启,年度电影还是一如既往地观看,2021年的影像世界从来没有缺席,以观者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也是习惯性使然,但是它总是在变化,一种未知的力量改变着行走的轨迹,或者停顿下来,或者逆行过去,或者跃起而忘了下落,终归是渐渐离开了计划的行动轨迹,甚至断断续续而失去了连贯性——“百人千影”从维姆·文德斯到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只有八个人在2021年留下了“身影”,更多的“他们”去了哪里?更多“坚定的灵魂”为什么离开了这片故土?

数字化的直观性,绘制出2021年的观影轨迹,175部“百人千影”的电影已经让这条轨迹下拐到了底部,即使60部年度电影作为补充,总数235部电影也已经构不成一种景观。或者夹在疫情中间的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是一次难得的狂欢,《远东各各他》《希伯伦的上空》《口罩与男人》《小小天堂》《“炼”爱》《两个星球》《涅墨西斯》,两天七部纪录片的观影,在纪录本身中成为不可分割的纪录,就如“感·知”的年度关键词,从感受到纪录,从纪录到生成,从生成到观影,从观影到感受,一个回环,在作者和观者之间建立了关系学。但是,坐于某一个位置,“感·知”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是对于单一文本的解读,或有感未必能知,或有知未必可感——《涅墨西斯》在最后说:“新年到来的夜晚,我没有在烟花中叫喊,我只想呼吸自由的空气。”

似乎那个秋高气爽的十月已提前预知了新年的到来,仅仅一次视觉上“感·知”的狂欢,那自由的空气其实永远不能被呼吸到,因为每一次阅读似乎都在偏离轨道,电影如此,图书亦如此:全年145本的阅读量并没有显示出某种减弱的症状,似乎还在高点位上运行,似乎还保持着动力和激情,但是阅读的沉浸状态已经无法保证,外来的干涉力总是超过了我的预期:如果在整体的一年中画出一条界线,上半场几乎就在游离的状态中,只是在下半年开始之后调整了状态,将碎片的时间重新组合起来,才让阅读变成生活本身。但是在破碎的评论书写中,这种低迷的状态依然没有改观,阅读而看,其实变成了为看而阅读,连同书写,都是两个手指机械式的敲击运动,思想在何处?创作在何处?

也许,唯一可以被记录的事件是:完成了16大册的《鲁迅全集》的阅读,当鲁迅文本变成文本鲁迅,离开现实意味着走进另一个乌托邦,没有平整的地平线,只有那可以登攀的荒原,那从第一天就开启的鲁迅世界里,“荒原”代表的是革命和战斗,第一卷的《坟》,是发现荒原中的“一点小意义”,“虽然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神魂是无法追蹑的,但总不能那么决绝,还想将糟粕收敛起来,造成一座小小的新坟,一面是埋藏,一面也是留恋。”第一卷的《热风》,是在寒冽的荒原中制造一股“热风”那里“无情的冷嘲和有情的讽刺相去本不及一张纸”;第一卷的《呐喊》,是要寻找荒原中那些岩石,“多采自病态的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打开而进入,进入而思想,但愿有可以停下来喝的水,有岩石堆成的山,有在复数的物世界之外单独的灵魂,“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但是从荒原过去了之后呢?已走完了一年再回望,那只不过是依稀的人影,那只不过是虚幻的激情,渐渐跌落下来,渐渐平息下去,最后是迷失,最后是叹息,连记录本身也简化为物理意义的一天:365天,476篇博客,创下了自2011年以来的新低——10年又是一个简单的圆,终点又变成了起点,仿佛那里面的动荡、激情和狂热完全不见,它以令人害怕的蜕变速度带走了和生活有关的附属物。甚至,这并不是迷失的全部,当“或。者”依然活着,当“或·历”还在标记,谁以另一种暴力的方式制造断裂?谁用沉重的锁封闭了那扇打开的门?从四月到五月,从春天到夏天,它死去了35天,生而未死,死却尤生,生生死死,都不是自己所能主宰。“为什么要关闭?”对于制度的诘问也从来没有所谓的回答,甚至,诘问之后是更为残酷的现实:留言功能被迫关闭,“或。者”终于变成“再不见”的状态;只是因为有了“红旗下的蛋”和《合唱团》这两个关键词,网页被无情屏蔽……“语言更加陌生,而铜鸟的风把我吹成沙漠,季节收拾叶子和爱情。”只能将陌生的访客这一句最后的留言,看成是唯一的慰藉,但愿所有善意而真实的文字在沙之书中不再被埋没。

被取消、被封闭,这是被动生活的写照,迷失,叹息,这是对于遭遇的主动回应,但一样是无法逃匿的困局——还能走向何处?走已经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走仅仅是走本身。六月的上海是唯一向外的机会,但是那也只不过是现实的延续,一本采访本和一支笔,那个叫上海的城市在出发之后从来不是陌生,从来不是异域,从来不是旅行的目的地,它是工作的一次延续,它是今天的一个中途,于是,出发而不出发,宛如在自己的城市,居住和生活。然后是回来,除了一张图书馆的借书卡,除了一场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电影票,回归和出发一样斩断时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窗外的雨,在顾自不停地奔跑——于是,一切变成了“上无海”的出发和回归。

以及那辆车,从一个品牌到另一个品牌,只是工具意义的替换,最后,是向着15年来制造了112810的公路里程的旧车投去最后一眼,“最后”反倒变成了一种仪式。而到来的“沃”时代可能只是15年或者11万公里的另一个延续,它也不在路上,在回来、熄火、关门、上锁中,保持着唯一终极的状态——没有远方,当然,也没有诗。

第一天打开,最后一天合拢,第一天启动,最后一天关闭,2021年的365天是52个星期零1天,七天是一个周期,七天是一个整体,七天是变幻了形式最后打乱的七巧板,最后是散落在外面的“多于者”。中文维基百科上说:“2021年是一个平年,第一天从星期五开始。”当然,最后一天也是星期五。

阅读:

观影:

行走:

·【正经七日】西溪且留下
·我踏春色而来
·禅是一枝花
·上无海·出发
·寻隐者不遇
·上无海·回归
·鹿粪有许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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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多路过了一天

顾后:无行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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