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13《夏日时光》:威尼斯让我懂得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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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决定要离开,转过身,推开他,“你和我没有结果。”珍说,即使知道自己也爱着迪拉斯,即使离开威尼斯是一次艰难的选择,即使迪拉斯在她背后深情地说:“我爱你。”但是对于珍来说,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爱让她真正懂得了留下还是离开,得到还是舍弃,“有了你我长大了,知道什么时候该上路……”自己跳上那艘贡多拉,回首而挥手再见便是最后真正的告别。

一个来自美国俄亥俄州的女人,一个来到意大利威尼斯寻找“生命中失去的东西”的女人,面对已经到来的爱情,面对可能会带来的幸福,她毅然选择了离开,这是为什么?珍最后对迪拉斯的回答,包含着无奈和遗憾,但更多是对自我的一次重新审视,的确,她来到这里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也主动获得了爱情,但是重要的不是单纯的男女之爱,而是从爱的世界里看见了自己真正所失,只有让所失变成所得,让所得变成永远的所得,才是最珍贵的——即使在离开威尼斯的火车上,珍不停地回望期待迪拉斯的出现,即使在火车越离越远中看到了奔跑而来的迪拉斯,即使发现了迪拉斯那只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朵最喜欢的栀子花,对于珍来说,让自己长大而上路,上路而离开,离开而保留美好,才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所得。

一个秘书,积蓄了所有钱,为的是一次威尼斯的旅行,对于珍来说,这次出发的意义本身就隐含着某种必须的东西,而她抵达那家酒店时,就对店主费力尼奥说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寻找生命中失去的东西”,费力尼奥告诉她的是:“有时奇迹会发生,只要你主动一点。”珍在来到威尼斯之前,到底失去了什么?大卫·里恩没有交代,但是隐约透露了一些信息:当她从那家古董商店购买回来了一只红色杯子,有些兴奋地珍在阳台上拿着笔记下了一句话:“威尼斯是难以置信的神话,这里有我要找的人。”一个古董店,一只古董式的杯子,就让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她写道:“这是我们的四重奏,米奥·亚密科,留着银白的头发……”米奥·亚密科是谁?四重奏又是什么?大约是一个让她难以忘记的人,大约是一个让她有所失去的人,但是在威尼斯,珍却在失去之后重新找到了四重奏,找到了另一个米奥·亚密科?

这是珍为自己构筑的关于威尼斯的神话?生命中的东西失去了,在异域开启自己寻找之旅,自然会把威尼斯当成一个神话:从下了火车开始,珍就拿着摄像机不停拍摄,经过的每一处建筑,看到的每一个人,她似乎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她拍下运河上的红绿灯,她欣喜于经过身边响起警笛的巡逻船,甚至当有人从窗口将垃圾扔进运河的时候,她也是面带着微笑,而居住的酒店阳台之外就是那条繁忙的运河,这里的景色美轮美奂,而这一切似乎正是让有所失的珍有了重新寻找的机会。迪拉斯,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出现的那个人,而这个人给她带来的一切,似乎正弥补着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第一次,是珍一个人坐在皮亚萨斯大教堂前面的马可广场上时,她一开始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从她面前经过的行人,而此时的迪拉斯正坐在她的后面,他的目光停留在珍那只脚以及那双鞋上。此时的珍仿佛发现了什么,她回过头瞥见了迪拉斯,于是匆匆戴上了墨镜,然后有所防范地离开了。第一次的相遇,珍表现的是谨慎,甚至是警惕,但是这种谨慎和警惕的背后恰恰不是行动所指的逃避,而是逃避表象背后的接近;第二次,珍在离开小男孩马里奥之后,说去购物,其实就转到了那家古董店,而店主正是迪拉斯,珍似乎是有意在接近迪拉斯。在古董店里,珍喜欢上了一只红色的杯子,迪拉斯报出了价格,她甚至没有讨价还价就付了1万里拉,而迪拉斯提醒她这里可以还价,而且希望她将墨镜摘掉,而珍似乎匆忙地买走了杯子,在离开店铺时差点还摔跤了——这分明指向了珍内心的复杂,她既想像费力尼奥所说“主动”一些,又怕在迪拉斯面前太冒失,而这种复杂的矛盾性更是印证了珍想接近却又逃避的心态。

导演: 大卫·里恩
编剧: 赫伯特·欧内斯特·贝茨 / 大卫·里恩
主演: 凯瑟琳·赫本 / 罗萨诺·布拉齐 / 伊莎·米兰达 / 达伦·麦克加文 / 玛瑞·奥登
类型: 剧情 / 爱情
制片国家/地区: 英国 / 美国
语言: 英语 / 意大利语
上映日期: 1955-06-21
片长: 100 分钟
又名: 春心托杜鹃(港) / 艳阳天(台) / Summer Madness

也正是这第二次也是真正相遇的这一次,珍回来写下了那些话,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敞开心扉告诉自己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才欣喜于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四重奏。于是有了第三次,还是谨慎甚至警惕:她坐在马可广场喝咖啡,看见迪拉斯从前面经过,她赶忙藏起杯子,然后收起椅子;于是有了第四次,她和马里奥再次来到古董店,这次站在店门口用摄像机拍照,不想在后退中整个人掉下了运河,尴尬的她从运河里爬上来急着赶回了酒店;于是,有了第五次,迪拉斯竟出现在酒店里,他问她那次是真的只为买杯子?珍做了肯定的回答,但是迪拉斯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然后击中要害地说了一句:“你显然是在等我,你迷住了我,我们在寻找对方。”当内心的想法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解读,让所有的掩盖都被揭露出来,对于珍来说,这就是她所有行动的目的:故意避开是为了接近,接近是为了看见,看见是为了得到——即使迈克夫妇刚购物回来,告诉她有个制造玻璃杯的店里,六个红色杯子只要一万里拉,但是杯子和杯子是如此的的不同,一种是旅行的纪念物,一种则是和爱有关的信物。

内心似乎不再有秘密,接近而获得的东西变成了珍在这个夏日中得到的最好礼物,于是他们一起喝咖啡,一起去马可广场,一起听音乐会,珍在卖花老太那里选了一只栀子花,而栀子花对她来说,也是有所失和有所得的象征,她说起曾经的那个男孩,说起他送给自己的栀子花,当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迪拉斯的到来则是让栀子花的故事再次得到延续。但是这个有所得的故事却在另一种暗示中开启,在走过运河的时候,珍不小心将它弄丢了,栀子花漂荡在水里,迪拉斯想要伸手去捞,但是手还是没能够住,于是那白色的栀子花随着流水缓缓向下流动——它终将变成所失。

《夏日时光》电影海报

两个人听音乐会,珍说:“就像做梦一样。”两个人一起散步,他们说:“等待的人总会有收获。”他们相吻,迪拉斯说:“我爱你。”他们甚至一起坐船去了布拉诺小岛,在那里他们一起行走,一起看落日,一起感受爱。但是当那天的约会中,珍做了头发,穿上了新的红皮鞋和黑礼服,在马可广场却上却等来了迪拉斯的口信,那个捎信的青年说迪拉斯会迟一点,但是珍发现这个青年不是迪拉斯所说店里的“侄子”,而是自己的儿子——她知道迪拉斯已婚。一种受骗的感觉让她陷入了悲伤,一个人逃回了旅店,而迪拉斯此时出现了,当珍反问他为什么隐瞒事实,迪拉斯的回答是:“我怕……”婚姻不幸福的事实,让迪拉斯选择了这个来自异国的女人,这似乎也是一种追寻后的所得,但是迪拉斯却将其看作是一种重新选择:“你期待的是一个英俊、富有、最好还未婚的男人,但可惜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小商人,并不英俊、富有,而且还结婚了。但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你头脑中有个声音,安静点,让它发生,我想让它发生。”

迪拉斯不是珍理想中的那个人,当然这不是关于威尼斯的神话,它就是现实一种,而且是残酷的现实,但是迪拉斯说,让它发生,就像饥饿的时候想吃面包,当面包在面前的时候,就应该送进嘴巴里。这是所得,这是珍追寻而所得,这是珍主动而所得,这是珍所失之后的所得,但是这所得同样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所失,这不是所谓观念不同造成的隔阂,这也不是未婚和已婚之间无法跨越的现实,它就是最简单生活,就像珍在离开时对迪拉斯说的那样,所得的真正意义是让自己长大,不再执著于某一个决定,而是理智地做出某一种选择,不是为所得而所得,也不是为所失而所得,“知道什么时候上路”就是知道自己是谁自己该干什么。

从寻找“生命中缺少的东西”而来到威尼斯,从所得和所获而离开威尼斯,威尼斯是心灵重新出发的地方,那列火车开往另一个方向,转身等待迪拉斯出现的珍或许还在怀念威尼斯的奇遇,但是懂得了上路的她用再见的挥手,用目光的等待,告别了这段时光,就像那朵栀子花,没有送达她的手上,但已经留在了她的心里,美丽而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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