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13 《西游·降魔篇》:只争朝夕的爱情速成

永远有多远?不是至尊宝“在感情加上一个期限”的一万年,也不是从经典《大话西游》而来的18年,而是“一万年太久”的“只争朝夕”,是“我也爱你”的喟叹,然后是化作烟,化作尘,化作“大爱、小爱”的爱情之悟。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句革命者的经典语录,被写在今何在的QQ签名里,被写在《西游·降魔篇》的预告里,当然也写在玄奘失去爱人而西行的感悟中,只是这“海誓山盟”般的爱意表达只被一个将死的驱魔人听见,“永远”是不是一次死亡之前的见证?爱情无法超越时间,或者所有的相爱都是不能回头的劫难?“既然注定不能找回,不如转过头继续前行,听到一生所爱的歌响起起,你感慨万千却再也哭不出来,竟只有无奈一笑,这才是真实的人生。”这是今何在的西游,这是周星驰的西游,这也是陈玄奘的西游。

《西游·降魔篇》必定带着对经典“西游记”的某种解读,除魔传奇、西游、大话西游之除魔传奇、三藏伏魔、大话西游3,这些名字当然更直接是对《大话西游》的阐释,1995年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以被颠覆的孙悟空形象而成为经典,而“如果要为这份感情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的启示意义是人生的救赎,轮回而成的真实人生和爱情就在于永远的守候,所以《西游·降魔篇》似乎要回到这条老路上来,一切的设置都在向着18年前的经典致敬,而爱情衍生的大爱似乎更传递着个人的真正成长,驱魔人陈玄奘只是遇见了段小姐,才消弭了师傅所说的“只差一点点”的顿悟的距离,《儿歌三百首》所唤回的不是妖魔鬼怪身上的善,而是自己的爱。只是时间弄人,那爱到底也只是一个虚幻的梦,西行驱魔似乎才是真正寻找“痛苦过,才知众生皆苦”的救赎之路。

只是,电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Journey to the West”,这个名字似乎只和“西游”有关,或者降魔篇只是西游“系列电影”的一个开头而已,周星驰也表示“不排除再拍续集的可能性”,这续集里埋着多少爱情的桥段,埋着多少“只争朝夕”的故事,便只有时间知道了。由这名字想到了《一路向西》的名字:Due West:Our Sex Journey。The West和west当然不是同一个指向,而前一个更为直接,后一个则满含着肉体有关的欲望,都是救赎,都是成道,向西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而陈玄奘似乎做好了“灭欲”的准备,而在每个人心里,又有多少欲望可以用这样直接的“只争朝夕”来达到“取经渡众生”的人生理想?

陈玄奘不是一个合格的驱魔人,以《儿歌三百首》为驱魔武器的他或许也跌入了某种形式主义的窠臼里,没能顿悟,也不知道何为善何为爱,江湖之中,他只有坚韧,只有理想,只有不停的跋涉只有我执,而这种我执总是与理想擦肩而过。而这种“我执”也几乎在每一个妖魔身上体现。水妖原来也是一个善人,只因为救了一个小孩而被村民怀疑为人贩子活活打死,成妖后便来报复村民,食其肉喝其血,连一个六岁女孩也不放过;而猪刚鬣在成妖之前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自己的妻子因为无法忍受他的丑陋,而与别人通奸,所以他才成为猪妖,在高老庄杀害过路的那些男女,以泄心头之恨。可以说,在他们的人生经历中,不是因为恶而成为妖怪,是因为善被人蒙蔽而激发了报复心理,而走上了“我执”的不归路。而妖王之王的孙悟空内心也有着这执迷不悟的天性,他狂傲,他不羁,他凶残,他自诩为“齐天大圣”,变成“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三天三夜没眨眼”的“十三太保老大”。

《西游·降魔篇》电影海报

这心中的魔在每个人心中,除了水怪、猪怪和孙悟空,那些驱魔人何尝没有心魔缠身?不管是天残脚,降魔师,还是空虚公子,他们之所以降魔,也只是为了那份名利,所以驱魔者自身就是一个魔,就是一个个需要救赎的个体,欲望在身上燃烧,所以所谓“Journey to the West”的西行驱魔之路,也像是一个排除欲望的自我拯救过程。陈玄奘当然背负着去除心中欲望的大爱责任,不仅是驱魔,也是为了自己的成长。而这种漫漫人生之路的曲折救赎,只有在段小姐的爱情面前,才感受到了那一种舍弃不得的真情。段小姐是一个更职业的驱魔人,而在驱魔的职业之外,更深藏着简单的爱,这种爱不仅简单,似乎也是预设好的。在她和陈玄奘的几次遇见中,爱不断褪去面纱,不断清晰,但是这种爱或许只是存在心中被唤醒的东西而已,没有多少刻骨铭心,没有多少死去回来,段小姐爱上玄奘显得太过直接,没有戏剧性的缠绵,所以这爱也无“大话西游”的那种经典,甚至成了为爱而爱的机械性行为,受伤疗伤、肌肤相亲,怎么不是肉体的一次交流?而深林之中所设下的苦肉计更像是死缠烂打的爱情宣言:“我有一个小理想,可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组成一个家庭生一个小宝贝。”对于驱魔人来说,人生理想不是驱魔,而是为了结婚生娃,这种痴情对于而陈玄奘来说,充满了勾引的味道。所以,这一段的表白远没有大话西游“一万年”让人痛哭到神经深处的经典,相反,却充满着某种俗速成的目的主义味道,所以在最后段小姐被妖魔孙悟空打死时,陈玄奘说出的那句“我也爱着你”的表白实在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为了表达大爱之中包含着男女之情的小爱的电影主题而已,经典被推翻,爱情成为一个朝令夕改的游戏,“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意义不是“不要一千年,一万年,就现在”的现实主义,而是将爱变成了抵抗时间的一种治疗手段,爱不是救赎,是逃避。就像周星驰曾经说过的那样:“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时间太少,所以不要放弃任何一种抵达生命意义的路,而在这种功利的成长中,一切变得直接,连电影的结构、叙事方式,甚至人物都简单而平面,18年的大话西游,在时间的流逝中只留下了一些物件而已,如来神掌还在,千年的咸鱼还在,只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变成了《儿歌三百首》,而一万年的承诺变成了现时的消费,还有什么是经典的?除了陈玄奘、段小姐,以及客串的孙悟空,所有的配角也都是为了完成简单而直接的主题,为什么猪八戒和沙僧没有一句台词?为什么段小姐连名字也懒得取?天残脚是谁?段小姐的妹妹是谁?段小姐寨子里那个小男孩是不是红孩儿?玄奘的师傅是金蝉子吗?为什么五指山只是在大地图上就完成了?不论妖魔还是驱魔,也都是打酱油而已,“驱魔要留善去恶”、“大爱、小爱”、“痛苦过,才知人生皆苦”的人生哲理虚幻不见,甚至还不如空虚公子身边的“四大美女”那句“你怎么不早说呢?”、“空虚还是肾虚?” 让人记忆深刻。

或者这只是一种观影的絮叨而已,但是当所有的背景被虚幻,所有的人物被虚置,除了纯粹搞笑的目的,是不是只是为了阐明所谓“只争朝夕”的爱情?《大话西游》颠覆了传统的西游记,而《西游·降魔篇》只是颠覆了永恒的爱情观,从《大话西游》到《西游·降魔篇》是18年,这18年周星驰也从前台走到了幕后,从青春的懵懂走到了人生的沧桑,“所以也许我们怀念的不是大话西游,只是当初的时光而已。”但是时光的怀念注定也只是一种念想,跨不过去的宿命到最后也只是一种图解,一种对解构背后深度的放弃。

驱魔是电影的躯壳,而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次寻找真谛的西行?在《西游·降魔篇》之前,刚好完成了《大唐西域记》的阅读,而“亲践者一百一十国,传闻者二十八国”的玄奘西行的时间也刚好是18年,这或许只是某种时间上的巧合,而打着西游的招牌到最后也成了巧合而已。《西游·降魔篇》标注着“无敌贺岁”的注解,看上去这是一次大众对于贺岁喜剧的期盼,但实际上,《西游·降魔篇》除了偶尔的搞笑,还残留着周星驰的影子,而在110分钟的时间里,更多的不是无厘头下的颠覆,不是对人生意义的重新构筑,甚至已不是笑颠的喜剧,那场景和人物的设计却充满着某种恐惧感,让幼小的小五和小袋鼠从欢喜中开始在害怕中结束。

魔或许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电影不是在驱魔,而是复活了我们心中被隐藏的恐惧感,就像驱魔的工具不是为了唤回善的《儿歌三百首》,而变成了镇压孙悟空那个张狂的“金刚”真身的《如来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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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条留言
  • 叶子2013-02-22 10:08:53回复
  • 没想这部乱糟糟的电影看了还是蛮有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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