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15《曼哈顿二人行》:丑化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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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法国场景移植到美国,还是灯红酒绿的城市,还是冷寂无声的黑夜,还是充满谜团的死亡,还是层层推进的解密,当一切的黑色元素具备,让-皮埃尔·梅尔维尔的“移植”却并非展现一部黑色电影,他只是用这些惯常的元素搭建起一个故事的框架,当曼哈顿夜色中鲜为人知的一面被挖掘出来,“他确实营造了一种扑朔迷离却最终没有任何价值的气氛”。

梅尔维尔亲自上阵,扮演的是一个纽约法新社的新闻记者莫洛,当联合国法国外交官费弗尔没有出席联合国大会,甚至慢慢演变为一场外交事件的时候,他奉命对费弗尔失踪案进行调查。外交官失踪,为什么要让一个新闻记者去调查?梅尔维尔的这一设置似乎是想让政治事件非政治化,法新社记者作为第一调查人,很可能会发现外交官失踪的真正原因,从而可以利用新闻报道减少这种政治影响。正是沿着这一种思路,莫洛找到了私家侦探麦金米,而麦金米利用自己的经验,推荐莫洛去找自由摄影师德尔马。德尔马之所以被麦金米认为掌握可能得线索,也是梅尔维尔“非政治化”的一种写照,这个酗酒的摄影师最擅长的就是搜集花边新闻,费弗尔之所以失踪可能就是因为那些隐秘的男女之事。

所以梅尔维尔在电影中有着非常强烈地将政治人物“非政治化”的欲望,但是这样的设置让整部电影的叙事变得简单。莫洛找到了德尔马,德尔马放下手中的酒瓶子,拿着照相机和莫洛便开始了“曼哈顿二人行”:德尔马手上有许多和费弗尔有关的照片,这些照片都不是费弗尔在正式场合的合影,而是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于是就揭开了政治家的私人性一面。的确,费弗尔和许多女人有染,她们是女演员朱迪斯·尼尔森,是女歌手弗吉尼亚,是布鲁克林夜总会的舞女,莫洛和德尔马根据手头的照片,“按图索骥”找到了他们,但是这些女人和费弗尔也都是逢场作戏,并未产生真感情。最后两个人去医院找到了一个正在病床上的女人,她才是费弗尔真正的情妇,女人哭诉着,根据她提供的线索,两个人终于在女人的公寓里发现了死去的费弗尔。

导演: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编剧: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主演: 让-皮埃尔·梅尔维尔 / Christiane Eudes / Ginger Hall / Colette Fleury
类型: 剧情 /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 英语
上映日期: 1959-10-16
片长: 84 分钟
又名: 两个男人在曼哈顿 / Two Men in Manhattan

寻找失踪的外交官费弗尔,是梅尔维尔这部电影的主要情节,但是“曼哈顿二人行”也只是在简单的寻找中展开,从一个女人到另一个女人,从寻找到寻找,都是走马灯的展现,两个人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当这个寻找的过程丧失了紧张、刺激和惊险,梅尔维尔也只是把黑色元素消费了一遍。但是这种消费的过程就如政治人物的“非政治化”设置一样,梅尔维尔其实是在揭秘过程中开始了丑化:丑化以曼哈顿为代表的美国社会,不同的女人构成了曼哈顿夜色下的迷离故事,和外交官的私密交往展现的事上流社会的规则;丑化外交官的政治生活,在最后看到费弗尔死在情妇的公寓里时,法新社的老板也赶了过来,他说出了费弗尔的经历,他曾经在战争中受伤,他曾经被丘吉尔赏识,他曾被逮捕被驱逐,最后成了法国外交官,但是他却迷失在美国,在联合国如此重要的会议中缺席,却原来死在情妇家里——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在以另一种方式寻找他,这是在家里丈夫和夫妻角色的缺席。

当然,在这个寻找的故事里,梅尔维尔还制造了另一种丑化,那就是对摄影师德尔马的丑化,他是一个酒不离手的摄影师,是一个专门拍摄花边新闻的摄影师,更是一个用照片满足自己欲望的摄影师。每次见到和费弗尔相关的女人,他总是不忘拍下他们的照片;他和那些女人也甚为熟悉;而在女人的到寓里发现死去的费弗尔,他甚至将他的尸体从沙发上搬到了床上,位置的移动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轰动效应,“沙发上的照片只能得到20美元,但是床上……”莫洛制止了他的这一行为,老板到来之后更是指责他,而他们的做法也是隐瞒,“新闻报道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有时候不说可能更好……”面对他们的指责,德尔马反问的是:“你们难道反对新闻自由?”他甚至认为这是一种“对少数人压制”的非民主做法——也正由于这个原因,德尔马带着那些照片逃离了现场。

《曼哈顿二人行》电影海报

政治人物的非政治化,是一种掩盖,是利用新闻的力量减少舆论压力,将非政治事件绯闻化,甚至以移花接木的方式获得更高的报酬,这是对舆论的伪造,这两种做法都远离了真相,都是梅尔维尔试图揭露的丑化行为。无论哪一端,梅尔维尔都将这部电影推向了某种无意义,而更大的无意义出现在最后:当德尔马带着那些试图作假的照片离开现场,莫洛和费弗尔的女儿安妮追踪他的行迹,他们担心德尔马会将这些照片卖给其他新闻机构,但是他们在酒吧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德尔马,莫洛不由分说上前打了德尔马,这算是对追求私利的德尔马的一种惩罚,在德尔马被打之后,莫洛并没有去夺那些照片,反而和安妮离开了这里,而这时梅尔维尔给了安妮一个流泪的画面,她也许是因为莫洛对德尔马的惩罚而感动,父亲的丑行至少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而更匪夷所思的是,德尔马从地上站起来,擦掉了脸上的血,然后走出了酒吧,本来他似乎要坐车向新闻机构提供自己的照片,但是犹豫之后他终于没有上车,而是从口袋里摸出胶卷,然后扔到了地下水道里,当做完这一切,德尔马昂首阔步,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终于没有走上谋求私利的那条道路上去,这可以看做是德尔马的自我救赎,仅仅是莫洛的一记拳头就能让他改邪归正?仅仅对他的惩罚让他悬崖勒马?甚至仅仅是安妮的眼泪让他完成救赎?这同样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和梅尔维尔的丑化方式一样,简单而缺少逻辑,于是在梅尔维尔的丑化和救赎中,他认为自己电影生涯中最失败的作品诞生了,而这部1959年的作品更奇葩的地方在于最开始对“联合国”的旁白:“那是12月23日下午3:32,1912年的旧煤气灯被城市规划者遗忘,却为43街的孩子们点亮。一个爱尔兰男孩,一个意大利人,一个犹太人,三人组象征着第一大道上的那幢玻璃大厦,它为称为联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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