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0《一将功成万骨枯》:勇敢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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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经百战的克比上校被印第安人的利箭射中,受伤的他还是成功实施了营救行动,将被阿帕契人劫走的孩子从教堂里救出,并击败了印第安人,对于克比来说,最欣慰的并非是战斗的胜利,而是作为新兵的儿子约克,得到了锻炼和成长,当克比受伤躺着的时候,他让约克将身上的箭拔出来,这是对约克的一次考验,但是约克在犹豫之后还是完成了任务,当箭从克比的身上拔出,他说了一句“孩子”,而回到斯达克堡的时候,他更是在妻子凯瑟琳面前说:“孩子们很勇敢。”

“孩子”具有了三重含义,最后的营救行动主要针对的就是被印第安人劫走成为俘虏的孩子,作为要塞的军人,保护他们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事,所以当那些孩子被救出,克比也完成了一项任务,他即使受伤也心满意足了;此次营救计划中,潜入关押孩子们教堂的是泰瑞、桑迪和约克,他们都是要塞里的新兵,但是他们在行动中展现了智慧和勇气,在他们的偷袭和克比的进攻中,里应外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所以克比将这些新兵叫做“孩子们”;约克是他的儿子,因为长年驻守的要塞,他已经15年没有再见他一面,而现在约克成了他手下的新兵,并光荣完成了任务,所以在约克拔出他身上的利箭时,称他“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叫儿子“孩子”,这个亲昵的称呼已经超越了长官对下属的关系,而是父亲和儿子之间消除了隔阂的对话。

第一重孩子指向军人的职责,第二重孩子则关涉新兵的锤炼,第三重孩子才成为父子感情的注解,也正是这一声“孩子”让电影始终散发出亲情的质感。约翰·福特的“骑兵三部曲”始终在关注新旧交替中的使命和责任担当,如果说《要塞风云》更侧重于战场上指挥者战术思想和观念的不同,在差异中折射出“美国精神”的同一性,《黄巾骑兵队》以象征平安的“黄巾”为意象符号,传递出老兵的奉献精神,作为“骑兵三部曲”的最终章,约翰·福特在《一将功成万骨枯》中还是构建了新与旧的矛盾,但是和前两部不同的是,新旧交替具化为父子之间的隔阂与融合,约翰·福特以饱满的热情、微观的视角阐述了“孩子”背后的传承意义。

父子关系一开始呈现的是割裂,它指向的是战争带来的分离,当将军和克比一起喝咖啡的时候,说起子谢南多厄一起骑马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了,将军说起的时间是15年,这是一个概述性的时间,而克比则细化了时间:是15年2个月又7天。克比的细化意味着他牢记着自己的经历,以天为单位时刻提醒自己征战疆场的人生,而提及自己被军校劝退的儿子约克,他也说有15年没有见他了,15年没有和将军一起喝咖啡,15年没有和儿子见面,两个15年其实具有了同一性,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和儿子分离的时间也是如15年2个月又7天这样以天为单位的计数,所以不仅对于约克如何被军校劝退一无所知,对于15年来和妻子的生活也变成了空白——于是,军人和家庭、父亲和儿子的隔阂便在对时间的叙述中表露出来。

导演: 约翰·福特
编剧: 詹姆斯·凯文·麦吉尼斯 / 詹姆斯·华纳·贝拉
主演: 约翰·韦恩 / 玛琳·奥哈拉 / 本·约翰逊 / 小克劳德·贾曼 / 小哈里·凯瑞
类型: 爱情 / 西部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50-11-15
片长: 105 分钟
又名: 一将功成万骨骷 / 格兰得河 / 原野豪杰 / 边疆铁骑军 / 无敌铁骑军

斯达克堡来了一批新兵,克比发现里面就有自己的儿子约克,在第一次对新兵的训话中,克比强调了使命和责任,强调了纪律和勇敢,要让他们学会受苦,让他们认清战争,“你们乱来就会被撕成碎片。”这是一个上级官员对年轻士兵的开场白,但是在训话结束后,克比单独召见了约克,“官方记录你是我儿子,但是在军队里你就是军人。”及时单独面对,也不是父与子之间的对话,克比也是站在长官的位置上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甚至将潜在的父子关系说成是一种“官方记录”,而约克也予以反击,他说自己不是自愿来的,在这里也不会叫他“父亲”,而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约克向克比敬礼,他要求的是克比回礼,在克比起身回礼之后,他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父子之间的对话是冰冷的,是礼节性的,甚至有一种互不退让的挑衅心理,当几天之后的凯瑟琳到来,目睹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说出了父子之间性格的相同点,那就是顽固、偏执,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带约克回家,但是必须由身为长官的克比签字,克比当然不会签字,凯瑟琳说他是个自大、狂妄而又带有毁灭性的人,而最后,约克听说母亲要让他离开这里,也予以了拒绝,按照规定,退出要塞也还要自己同意,一开始说自己不是自愿来此的约克对母亲说也不会离开,凯瑟琳就说:“你和你父亲一样固执。”除了约克态度的转变显得突兀之外,这种性格的同质化实际上为父子关系的发展带来了可能完全不同的方向:要么是对抗,谁也不服谁,最后父子关系势必走向僵化;要么变成相同的目标,这样父子就会在战场这一熔炉中得到关系的升级发展。

约翰·福特很明显将父子关系带向了后者,而在这个目标同一化的过程中,父子关系又经历了不断的磨合。首先是身为长官和父亲的克比,在单独会面之后约克离去,他站起身走到刚才约克站立的位置,然后标注着儿子站立时的身高,很明显这一行动的意义就是以父亲的身份在接近15年未见的儿子;在新兵训练骑马的时候,泰瑞和桑迪能够站立着横跨在两匹奔驰的马上,而且跨越障碍,约克也不示弱,他也跨上了两匹马,在马儿疾驰中跨越障碍,但是约克却摔了下来,这是克比就站在远处看着,他脸上呈现的完全是不安,这也是在儿子训练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身为父亲的一种表情。同样,约克也展现出儿子对父亲的某种关切,他和海因策打了一架,克比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克比只好让他们继续,而约克却和海因策停手了,两个人甚至相视一笑,看得出,这无非是约克试探克比的一个“阴谋”;凯瑟琳来到新兵营,她发现了约克眼角的伤,甚至心疼,而此时约克问她:“他是怎样一个人?”凯瑟琳告诉他:“一个孤独的人,他的伟大就在我的怨恨里。”无论是约克的提问还是凯瑟琳的回答,克比在他们的对话中都进入到了家人的位置。

《一将功成万骨枯》电影海报

克比对约克的关注,约克对克比的了解,都是父子融合的第一步,而在和印第安人的对峙甚至冲突中,他们最终消除了隔阂。按照将军的命令,必须越过美国和墨西哥边境的格兰德河,以阻止阿帕契人的进犯,而实际上这看起来更像是美国的侵犯,在这样的任务面前,危险必然存在,美国要塞的三名骑兵就是在格兰德河边被阿帕契人杀死,而且那时的他们只是在保护水源地,在这次战役中,骑兵被印第安人杀死,印第安人酋长也被俘获,骑兵和印第安人的关系趋于紧张。克比对于此事充满了抱怨,他认为是“政府”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但是却没有真正抱怨政府,这也反映了克比站在比政府更高的位置看待国家利益,实际上,约翰·福特在电影中隐约地表达了这一主题,凯瑟琳来到军营只是想简单地带走儿子,但是各种所谓的制度让她恼火,“北方佬的司法”,她这样评价,而要塞里的骑兵合唱团不断在她身边唱起的歌曲,却一直都是“光荣的使命”的主题;泰瑞被治安官说成是杀人罪犯,要带他回去审讯,但是泰瑞说他没有杀人,那个南方佬是自己自杀的,在这里,司法又一被诟病。

但是不管是政府的错误决定,还是司法的不公正,在美国利益上还是一致的,这种一致性就变成了和印第安人的紧张甚至敌对关系,约翰·福特的矛盾转化依然体现了一种所谓的美国精神,所以在行动中遭到印第安人袭击、印第安人劫走了无辜的孩子,便成为对印第安人的最大抹黑,而深入敌营的士兵们在解救孩子的过程中从教堂门上的十字架处开火,似乎也是一种隐喻。最后战争反而变成了父子关系弥合的催化剂:俘获来的酋长在印第安人的一次夜袭中被劫狱,于是克比带领骑兵队开始了反击,在反击中,克比安排约克等人护送女人和孩子转移,但是在途中遭到了印第安人的伏击,在交战中,印第安人被击退,但是孩子们却下落不明,泰瑞本来因为有罪在身逃跑,但是在战斗中他又回来了还带回了重要信息,正是这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克比安排他和桑迪、约克一起去解救孩子。

约克自然得到了锻炼,他们三人潜入印第安营地,找到了教堂中的孩子,克比则带着骑兵深夜突袭,于是里应外合打了印第安人措手不及,这也是父子联合的成果,当最后孩子被救出,战役也取得了胜利,克比虽然受伤,但是当约克拔出了他身上的箭,他第一次喊出“孩子”,父子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声富有深意的称呼中冰释前嫌。而随着父子紧张关系得到缓和甚至重建了一家三口在内的亲情,“一将功成万骨枯”也走向了约翰·福特的某种完美境地,在表彰战功的仪式上,约克成为了骑兵队的骨干,克比带着微笑对约克寄予了厚望,而凯瑟琳转动着那把小伞也再不会提出把儿子带走的想法,新与旧的传承在父与子关系的新建中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它是隔阂后的融合,它是冲突后的对话,它是勇敢中的合一——就像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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